我爸属马,今年68,还掌管着家中15亩地,是个妥妥的“大王”,今天,我陪大王来巡山。
虽说下着罗面小雨,虽说降温冷得出奇,但,抵挡爸不住对“领土”的向往啊,非要去地里转转。三轮车有篷,人有棉衣,我来当司机,爸,您请坐好,地里走起!
出了村,就是大片大片的田野。这些秋后的土地,收割了庄稼,显得空旷无比。有的已经翻好了,新打的田垄,整整齐齐。有的还没翻,覆盖着厚厚的秸秆,等待着雨停后主人的开垦。因为下雨,地里极少有人影,只有我和爸爸驰骋在乡间小路上。
自从去了城里工作,我已经很少来帮爸爸干活了,甚至记不清楚哪块是自家的土地。我爸指挥着:“再往前……再往前……往左拐……左拐,到了!看,这块地两亩多,今年的玉蜀黍棒子数这块地大呢!麦子收成也不错……”再往前走。
右拐:“这块地有三亩,是承包你二哥家的,你二哥没了,你二嫂种不了,咱接过来种了……地质不错,就是坟头太多,你大哥二哥三哥都埋在这,来这种地心里难受……可地又不能荒着,人都有一老,他们哥仨命不好……”
往南走,那块地我最熟悉了——那曾经是我家的果园,也是我流汗最多的地方。又大又红的蛇果,清脆无比的红富士,酸甜可口的黄香蕉,还有青绿晶莹的金埃生,哪个苹果不浸满了汗水?手磨破,腿磨肿,鞋磨烂,全家人起早贪黑,风雨无阻,一年也不过赚个温饱。那些年,爸爸妈妈把全部的心血都献给了这块地,现在,果树早已砍去,果园变成了农田,青丝熬成了白发,爸爸指点着:“这是一块好地啊……”
东一块,西一块,南一块,北一块,15亩地足有六七块之多。回到家,爸爸还不尽兴,打起伞领我到屋后的“场”——这里是爸爸的仓库。所有的玉米被装进了又粗又高的铁笼子里,一排排,像士兵,正在接受国王的检阅!
再次回到家,爸爸放下伞,来到石榴树旁边。这棵石榴树也像我爸,年年能干得很,结的石榴压弯了树枝,都垂到地上去了。爸爸拽下两颗最大最红的石榴给我:“吃这个,这样的甜……”爸爸,其实不用吃石榴,跟天天在你身边,比啥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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