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雉

00

  青雉是只鸟，很常见和普通的那种鸟，学名叫麻雀。

  青雉喜欢踩那种木质的栏杆，没石头那么凉又那么硬。

  青雉喜欢下雨天，这样镇上学堂里的先生就不会在讲课时赶它。

  青雉喜欢先生，先生廊下看书的身影一直萦绕在青雉心上。

  但青雉是只鸟，它不会读书，听不懂先生念的那些诗书，听不懂先生言语中的寂廖。

01

  先生是个落魄书生，虽然才学不差，家境却很是没落。

  先生曾经去京城考过殿试，但因为太过耿直，没两年就回来了。

  先生回来以后一直在学堂里教书，再不管那些所谓治国平天下的野望。

  先生的先生老早就说他不适合做官，倒是更适合做学问。

  先生始终不知道“为人太干净”这句话是夸他还是贬他。

  先生心里有很多的苦，最后只能说与鸟雀。

02

  青雉不喜欢先生娶的那个女子，一天到晚就只会说着柴米油盐。

  青雉不喜欢先生现在的样子，落魄潦倒甚至没有了生气。

  青雉不喜欢隔壁那个杀猪的，他老拿着刀说要剁了青雉。

  青雉看见了杀猪的和先生的妻子两个人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像是人类之间的交配。

  青雉想去找先生，却哪里都找不到。

03

  先生的母亲给他说了门亲事，先生推脱了几次没推掉，最后妥协了。

  先生不喜欢现在的妻子，她就像是湖底的淤泥，令人作呕。

  先生不再教书，因为他妻子不让，非要他去经商。

  先生不是经商的料，家产败的干净。

  先生发现妻子与隔壁杀猪的私通，被两人推下了山崖。

  先生摔断了腿，却苟延残喘着活了下来。

  先生觉得那只落在树上的麻雀相当眼熟，像是常常来听他讲课的那只。

04

  青雉找到先生，是在一处山崖下。

  青雉觉得先生虽然外表更落魄了，但比之前要精神许多。

  青雉听到先生招呼它，一点都不矜持的飞过去落到了他的手上。

  青雉觉得先生的手简直温暖的不可思议。

  青雉看着先生闭上了眼，嘴里的虫子掉了它都没反应。

  青雉要等先生睁开眼，最后它也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