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与春的温暖交响
神明似乎总是在用困难提醒着人们生命的价值、团结的力量,让人们终于得空在这飞速发展的时代,慢下来看看身边的你、我、他。
三月的武汉,春风即将吹散阴霾,但那些不眠之夜却依旧清晰,春天的暖和冬日的寒,都在心间。
我还记得冬日里的寒——手机疫情地图上,湖北成了深红色的重灾区,武汉更甚。这座城市,生病了。
我还记得冬日里的暖——有一群人,他们穿着白大褂,履行着医生的职责,扮演着战士的角色。那是我第一次知道钟南山院士,图片里的他靠在高铁座椅上交叉双手,难得一刻小憩。
另一张照片中,钟老双眼含泪,眼角泛红,双唇紧抿,眼神坚毅,他在那次采访中坚决地说:“武汉一定能过关!”还有那些数不尽的、前赴后继的“逆行者”。封城后,小区配了专门的约车司机。偶然一个机会,我从小区的大门前路过,短短十几秒时间,我目睹了一位大叔,拿着刚从药店买回来的新口罩往司机手上塞,司机穿着防护服,憨憨地弯腰道谢,只用听就能体会到,双方的对话里透着别样的理解、安慰和期待。
冬与春,在交替更迭中,释放着越来越多的温暖。还记得有一段时间,医院人手不够了,开始向环卫集团求助。妈妈和十几个同事都报名前去,成了志愿者。我知道,她每次看到那些在她眼里还是孩子的护士拼尽全力时,总会泪流满面。我知道,妈妈和他们一样,都得和时间赛跑,跑赢时间,抢回更多的生命。
这次疫情并不让我们感到惶恐不安,反而只觉情满人间。我坚信那一天,已经快要到来:在春天某个晴空万里的日子里,灾难已被清场,我们哼起轻快的曲调,寻找那些原本被我们忽略的美好……
春日里的孔雀;
从大年初一那天开始,家里人仅仅在一日两餐时短暂碰面,简单地交流一下每天已经从互联网上阅读过几遍的信息,无非是这个城市又新增了多少数字的病人,以及又下单了几个口罩。而产生的同情或恐慌的情绪,伴随着食物送下肚子就也一同消失掉了,我们又回到彼此的房间,进行着又一天的冬眠。整个城市的状况应该也大致和我的家类似,人们依靠着碎片化的娱乐维持着安逸,以便让冬眠进行下去。
直到一天我看到日历底部浮现出立春的字样,令我多少有些突兀与怀疑。打开电脑准备上网课时,班主任又强调了关于高考的倒计时,这时才有一种消解时间的罪恶感涌了上来。我在午饭的餐桌上宣布这个消息,但很快就被咀嚼声所吞没——在碗筷碰撞声音的掩饰下,我感到春天又离我远去了——又或许是我太心急了,诞生了几千年的节气在当代似乎并没有那么准确了,屋子里还是有着暖气烘托的温热气息,屋外冬日里没有温度的太阳依旧挂着,没有多余的声音传来,直到那只孔雀“闯进”我家的院子。
我很熟悉那只孔雀,好几年前邻居刚搬进旁边的房子时曾来拜访过我们家,那时他们便抱着那只尚小且绿色,远远看过去像是鸭子之类的动物。之后便很少和邻居有交集,只是偶尔会遇到他们带着孔雀出来散步。我从未敢上前接触过那只孔雀,尽管邻居曾鼓励我上来摸摸,可我仍认为那是一种凶巴巴的动物。
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印象是因为在见不到孔雀的日子里,每隔两三天我总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叫声,那叫声凄厉尖锐,难听至极。家里人一起研讨得出结论是那只孔雀在作祟,这让我对它的印象简直差到了极点,尽管在人们看到它的大多数时间里它有着漂亮的羽毛和优雅的步伐。
“那只孔雀究竟是如何闯进我家的院子的?”事后我曾对这一问题进行了深刻研究,隔墙很高,大门紧闭,我实在找不到一个它可以合理进入的理由,它的翅膀似乎并不具备能飞过近两米高的隔墙的可能。但狗急了也会跳墙,而孔雀这样高贵的动物,又怎么能被一道墙挡住呢?
于是,这只高贵的老孔雀就在这样一个算不上春天也算不上冬天的中午,翻过了对它来说难以逾越的隔墙,来到了我家院子里。那时我正在二楼的卧室躺着,听到越来越近的凄厉的叫声,夹杂着像老头一样粗糙的喘息,我便打开窗户,看到它步履微颤地在我家院子里走来走去,弯曲的脖颈上小而秃的头颅乱转,像是在审视些什么。
我立刻下了楼和它碰面,打开门时我还带着礼节性的拘谨,而它则直接忽视了我,随意地把它老而灰暗的羽毛抖在地上。我不知道它这时要做些什么,它也不知道我要做些什么,我们两个就那样站着,春天就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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