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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边有口深泉井//太子关平

田边有口深泉井//太子关平

作者: 五月留书 | 来源:发表于2020-08-11 00:00 被阅读0次

    //关平随父亲一道封神之后,时领父命,或化身士卒,或化身商贾,或化身郎中……不一而同,皆为点化解救众生。

    //周仓总会和他提起,说赤兔最近如何如何,和帝君去了哪里哪里;说他和青龙打赌,泸州会在一百年后再分得一位星君,榆关外几十年后谁谁会在那里投生。又说山海外某处有祸害,山神无用等等。

    //关平成神之后,与肉身时候并没有太多变化,依然沉默,仿佛他在人间时,便是金身的神圣。也仿佛,他此时在名为关平太子的神位之上,也有着凡人鲜活的血肉。

    //关平谨慎而充满恭敬的问着父亲:“您觉得人间最难解救处在哪里呢?”

    关羽笑着说:“平儿,人间无一处不是善恶盘结在一起的,攒簇五行,水火共生,清平里暗涌杀伐,兵锋中连带太平,怎么会有难解救不难解救之说呢。平儿要记得:万般苦集于一身者,莫要赐其解脱,切记!”

    关平不懂,又问父亲时,只见父亲笑而不语,还如往常一样,读着那卷无字书。脸上泛着较之自己更为淡定的面容。

    //关平行至南宋,见梁夫人头断,心神激荡间,收住云头。目睹韩将军悲苦,不忍英雄化为肉泥。念头起处,送将军悠游而终。周仓知道此事后,告知太子:“你赐他一场四方游走,可知报应到你这里时,要在世人踏平韩将军生前所有脚印后,才能解脱你六十三年的一动不动啊!”

    “知道,可是理应如此,不然要天理有什么用呢。”太子答话时,眉宇间不见一丝波动,又问周仓:“要是仓叔您,该如何处之呢?”

    周仓就哈哈大笑:“要是我,就不管帝君如何不允,总该让他夫妇一起,饮马江湖,逍遥也一路,死生也一处!”

    关平少有的微笑了一下,说:“仓叔所言极是,小侄还怕个三百年禁足不动吗?”说完,但见平川幽谷、林深大道上,将军和夫人同乘一马,健若飞龙,是眷侣的人间游历……直看得周仓也为之羡慕和动容。

    //关羽不理会青龙的欲言又止,问太子:“平儿,上下几千载为神,你今日且说说,若人间有一处连年干旱,连露珠儿都不见零星,为何?我儿当如何处之?”

    太子起身,答道:“平儿愿亲往此处,果正因由。”

    //芜邮村的老辈人说,地下千丈,有邪祟,才致使数十年来此地干旱无雨,灾难涂炭生灵,就连吃水,都是困难重重的。你一言我一语,大家正说这话时,瞧见吴家那个哑后生呆呆的站在人群后头。

    大家又说,要是皇帝老爷能大赦天下,会不会就能普天同降一场大雨呢?可是干旱的地方要雨,那受洪的地方怎么办?会因为大赦天下,送来大太阳吗……吴家那个哑后生,还是呆呆的站在人群后头。

    平素,尽管人们忧心于凄惶的年景,可还是会苦中作乐,把这个又聋又哑的吴家后生取笑一番的。这般炼狱一般煎熬的日子,比起一个赛着一个的干渴,吴家后生的身世,更像一口水——他比他们更惨!至少,他想说他渴,都是做不到的。

    可是这次却不知为什么,有人告诉后生:“地下,有妖邪!妖邪懂不懂?”“算了,和他说有什么用?他出生在吴家,克死父母、刑伤同胞、祸及骨肉,分明就比妖邪就更妖邪了……”

    //后生呆呆的回家,一步一步走的特别沉重,眼神里的茫然,逐渐通透,是一种慈悲和冷漠无尽交织的沉默,仿佛有无边的回忆,升腾在他的脑海中。是的,他的确是个又聋又哑的可怜人,可是这次,人们说的话,他似乎听得见、听得懂。到家后,还是孑然一人的屋子里,他望着半缸水,出神发愣。

    //芜邮更早的时候,地势也是这般地势高隆。巨木没被砍去做战船之前,就多番沦为战场。树根在没被挖走当柴烧之前,似乎日夜不眠不休的互相比较着,谁亲眼见到的死尸更多、更惨烈一些。直到它们被付之一炬。

    //干旱,是可以由妖孽带来的,其实妖孽是百姓的叫法,正确的称呼,或许应该是执念!是不妥协于天地正常规律的一种冥顽不灵。往往万千聚于一处,为祸人间,打乱平衡。芜邮村这股所谓妖邪,就是源于那些年里,大大小小的那些战争。

    //吴家后生,不,应该说是已经醒来的太子关平,在夜色中来到后山,身穿圣甲(也就是他此次正果轮回,别人口中被他克死的父母兄弟、亲人骨肉),口中叱咤有词。刹那间,妖邪破土。狰狞划过天际,毫不避讳的发出挑衅之声。

    //关平太子需要说什么吗?需要!可是万万千千的所谓冤屈,不是他,作为一个身处轮回方醒的一介肉身之神,可以一时间度化一净的。是了,世间一切不平衡之果,皆有阴阳失调的宿因。即便是我关平,也是于此间向彼间硬生生的拖度。不久前,我和仓叔那次遇见韩将军夫妇,就已然知道当有今日。

    //打斗是在所难免的,战争最无情的就是胶着,而不是顷刻间决定胜负。地狱之所以使人无边畏惧,就因为要万年如一日的撕扯煎熬,不见所终。神圣和妖魔的较量,与其说被世人带着意淫的绘声描述,不如说和泼妇骂街同出一辙——利弊权衡之下,双方可随时停止不共戴天的对峙。

    那股来自地下千丈的执念,告诉太子说:“自古春秋无义战,我们今日,要的是一个公正的身后名!你该有的不该有的,都有了!我们不同!我们如何不争?争,就要争个天地不宁!”

    关平,浮出一抹微笑,喃喃自语:“万般苦集于一身者,莫要赐其解脱;万般苦,集于一身者,莫要,赐其解脱!”

    //芜邮。一场一场的透雨,发于夜间,止于黎明日出之前。干涸已久、沟壑纵横、寸草不生的后山,多了一口深井,自然不自然的,就戳在行人前后进出必经的路边,左边是从前的青山,右边是后来的良田,山南是耕读往复的人烟,这口井,是一眼四季凛冽清甜的深泉。芜邮的人们,有的没的会说起井泉大吉,却没有知道它的年代和来历。

    岁月悠悠恍惚间。

    //后来周仓问起关平,问他那一场化泉之战有没有后悔。

    关平说:“为什么后悔呢,和那些枉死的忠魂,有缘一体变成一口井,泉眼是心,一念涌动,可通沧海,这本就是凡人的向往。所谓苦闷,比不得那些执着的将士、遭遇涂炭的生民,他们更苦闷啊。”

    //田边有口深泉井,一井泉动,翻涌我们未知时空里的全部慈悲,神魔如何?天地如何?炊烟里,你我可曾感谢过,我们神话出来的那个,护佑我们安宁的太子关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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