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让你了解好啦,”夏绿蒂说,“我和奥蒂莉的情况,就跟你和上尉的情况一个样。我极不乐意让这可爱的孩子待在寄宿学校里,那儿的环境令她感到压抑。如果说我的女儿露娴妮生来就是为了走向世界,因此也为了世界而在那儿接受教育;如果说她学起语言、历史以及其他各门功课来也轻松愉快,就像她弹奏钢琴练习曲和变奏曲那样;如果说她生性活泼,记忆力绝佳,可以很快忘记一切,也可以在转瞬间把一切都重新回忆起来;如果说她仪态端庄、舞姿优雅,谈吐大方,事事出众,在小伙伴中是一位天生的女王,被寄宿学校的女校长奉若神明,在她的调教下才得到茁壮成长,为她增加了光彩,博得了世人的信赖,因而使其他女孩子纷纷来入学;如果说校长的头几封信以及每月的情况简报已充满对这个杰出的姑娘的颂歌——我自然知道将这些颂歌译成自己的散文——那么,奥蒂莉的情形刚好相反,校长提到她时永远只是抱歉了再抱歉。这个本来出落得不错的孩子不知怎的就是不开窍,毫无任何天赋和才能的表现。除此而外,校长所补充的为数不多的情况对我同样不是一个谜;因为在这个可爱的女孩子身上,我发现了她的母亲——我最亲密的女友的全部个性。我的女友是在我身边长大的,她的女儿要是由我来培养管教,我一定会把她教育成一个出色的女子。”
“可是呢,这与咱们的计划有抵触。再说一个人在生活中也不应追求太多,老是找一些新的麻烦,所以我就宁可承受或者说努力克服内心的苦闷。我特别苦恼的是,我的女儿深知可怜的奥蒂莉完全寄人篱下,对她于是放肆地利用自己的优越地位,把咱们做的好事儿几乎完全破坏了。”
“然而谁又那么有修养,不会偶尔也以残忍的方式对别人显示一下自己地位的优越呢!谁又那么清高,在这样的压力下不也偶尔感到痛苦呢?通过这些考验,奥蒂莉的价值更其增加了。可是,自从看清楚她那尴尬的处境,我就努力设法把她安顿到其他什么地方去。我随时可能得到回音,到那时决不会犹豫的。我的情况就如此,亲爱的。你瞧,咱们两人都有着一颗为朋友着想的忠诚的心,心中都怀着同样的隐忧。那就让咱俩来共同承受它们吧,因为它们相互并不矛盾!”
“我们真是一些奇怪的人,”爱德华笑了笑说,“只要能把引起我们忧虑的东西打发到其他地方去,我们就以为万事大吉。整个儿地讲,我们可以做出许多牺牲;但要我们一点一点地舍出来,却很难经受得住。从前我母亲也是这样。在我还生活在她身边的整个青少年时期,她是无时无刻都少不了为我担心。我骑马出去回来晚了点,那必定就是发生了什么不幸;我要是淋了一场雨,那就准发高烧无疑。后来我走了,远远离开了她,这下子倒仿佛她完全没有过我这个儿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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