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面风雨,苦痛何惧》
《直面风雨,苦痛何惧》王欢清明节回王家嘴儿给奶奶上坟,站在老院里,看到青草长满院落,葛针和枸树扑棱在窑顶摇曳,前几年刚翻修过的旧临街屋,墙皮又已斑驳脱落了,爸爸说:“没有人住的房子最容易损坏,没办法啊,只能过几年再修修了。”抬头间,我又看到了长在高处,斜对着临街屋的那棵老柏树,于是就决定和爸爸从东面走上坡去看看。
上了坡就到了少波家,少波他爹坐在门口晒太阳,看到我们过来就急忙打招呼,说明来意后,他对我们说:“前几天,外面就有人开车过来,说要花大价钱买走这棵柏树,只是这树上认着全村的孩子呢,谁敢当家卖啊。这柏树本来就长得靠东边,你们的东隔壁宗辉家搬走了20年,家里的房子窑全塌了,牵动了上面的土层,每下一次雨,东边的土就被冲去一些,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那棵柏树就会从东边掉下来啊”。
说这话的时候爸爸和少波的爹都是满眼无奈,这几年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少,有搬走的,有出外谋生的,如今只剩下七八户,孩子们还都不在家。至于怎么挽救老树,现在即使去霞院找到宗辉家人,恐怕也于事无补了吧。
是啊,长大后,我第一次细细瞻仰这棵老树,它虽没有画中古柏蟠虬卧龙般的躯干,却笔直挺拔,根须深扎在地下,粗壮的枝干从四周伸展开来。密密匝匝,郁郁葱葱的柏叶仿佛开出了一树碧绿的繁华。因为东面的土冲刷的太过严重,树身已向东倾斜,为了抓牢足下的土地,西面树身下的土地已裂开一条大大的缝隙。爸爸说:“他年轻的时候还能轻松的在这树下绕着走一周,而如今这树竟到了这边边沿沿,哎!要是有一天溜下去了,可怎么办啊”。
我的心底也多了些许担忧,望着这树,小时候不敢接近它,是因为心存敬畏;而如今不敢接近它,却是惧惮于脚下开裂的土地。我与它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它在风雨中伫立了上百年,四季常青,终岁端正。除了皲裂的老树皮,竟一点都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可如今,树身已经倾斜,却依然高擎着繁茂的树冠,毫不畏惧……我终于热泪盈眶,用最虔诚和古老的方式,像小时候一样在树下磕了三个头,感谢它庇护我健健康康的度过了30多年的光阴,更多的是为它渐渐濒临危险我却无能为力而忏悔。
转眼就到了四月底,这两天我一直在医院陪着爸爸,又谈起了许许多多关于王家嘴的人和事,穷困了一辈子的建刚娘,打井塌方被砸死的毛女爹,可怜又孝顺的老丁,有骨气宁愿饿死的宗辉他姥姥,爹死的早而能够自食其力的战胜战将兄弟~关于王家嘴的往事,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然而爸爸还是总会说到那棵老树,说着便摇头叹气:“总有一天怕它会从东面溜下来,哎!没办法呀……”我突然想到:世间万事皆有其道,非人力所能强行改变,当灾难来临时,悲伤和惆怅起不到任何作用,人们所能做的只有顺应世间之道。就如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草木亦有四季荣枯。若是自然之力让它折断凋落,恐怕是谁都阻挡不住的。然而即使有一天它被风刮倒,被雨冲下来,只要根不离土,无论是以怎样的姿态倒下,它照样会在原地生根发芽,葳蕤博发~
爸爸听后竟然舒展了愁眉,会意的向我点了点头。
直面风雨,苦痛何惧。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难道世间万事万物不是这样吗!或许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不幸,只是生命的长河是永无止境的,愿我们能无惧风雨和苦痛,灾难面前不低头,勇敢闯过去,眼前便会有有另一番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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