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集的拍摄地从新疆走到西藏,取材有英吉沙刀的制作工艺,新疆不同乐器(巴拉曼、热瓦普)的介绍,铜佛塑造过程和西藏德格印经院的经书印制。在我看来,每项手艺背后的故事和信仰才最打动人心。
英吉沙刀
麦麦提日木在新疆小伙麦麦提日木的手下,再次见证了英吉沙小刀的诞生。整个制作过程需要的不止有耐心,还有不可避免的伤痛。在进入刀片开刃环节时,每一步都伴随着危险,拍摄影片中,一粒铁砂就溅入了麦麦提日木的眼睛里,对着镜子,他熟练地取出铁砂,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后,他又转身继续开始小刀的打磨,这些危险似乎已是家常便饭,他们早习以为常。在这里,每个做刀的人身上都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疤。
做完最后一道抛光工序,一把精美锋利的英吉沙小刀就全部完成,交给客户前,他们还会将刀身上的指纹全部抹去,保证一尘不染,光亮全新。麦麦提日木始终严肃认真的表情此时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巴拉曼
胡大拜尔地这是一项快要失传的民族乐器。热心的村民带着拍摄人员找到了乐器制作人胡大拜尔地,蓄着长胡子的胡大拜尔地,是位64岁的牧羊人,但相貌看上去却比实际岁数大很多,黑瘦的脸庞上布满皱纹,尽显沧桑。
他听不太懂汉语,语言沟通此时成为了交流的障碍,但音乐却是相通的。知道来访者的意图后,他拿出巴拉曼轻松地演奏起来,一曲吹完,这位老爷爷又拿出了其他的乐器(热瓦普和都塔尔)边弹边唱,虽然听不懂他唱的什么,却能感受到他对音乐的喜爱和对生活充满的热情。
巴拉曼的制作不太复杂,20厘米的芦苇,削成簧片,就是一只能发声的管子,管的上端削薄压扁后成为双簧哨片吹口,簧片部分长约4厘米,为使双簧哨片不致变形,簧哨下方还用两根竹片或木片夹住、用绳捆紧,所以巴拉曼的上端呈十字形。再根据手的大小,在管身中下部相应位置处刻上记号,用火炭在标记处烧出圆孔,前面七个孔后面一个孔,这些是按音孔。虽然制作看上去简单,但需要边做边调试,这意味着制作人必须会吹巴拉曼。
西藏铜佛
土旦离开新疆,走入青藏高原,来到拉萨白纳村,这里是整个藏族区域煅铜制作佛像水平最高的地方。
跟随镜头,我“看到”了造佛的全过程:先将金属锌熔化,用来制作佛像底座的模具。再对模具细节进行反复修正。模具做好,就要对铜片进行剪裁,锻压,火烧,敲打……每一轮过程只是完成了一尊佛像的一个部位,最后要逐一将不同部位焊接起来。
这里的造佛大师土旦拿出一位活佛带来的高20厘米的鎏金佛像背座,有六百多年的历史。活佛希望他将其复制成3米高,这种复制无疑要增加很多细节处理,每个细节还必须有严格的佛教意义,难度很大。对土旦来说,这些并不难,即使用整张铜板打造出的玛尔巴像,几乎看不出接缝,土旦也能做到。但要通过眼神能表现出玛尔巴的性格和佛像背后的故事才是最难的。
从商业的角度来看,土旦所造的这些镀金佛像价格不菲,然而这些劳动所获,他们大多都捐赠给了寺庙。在土旦憨厚的笑容和简单的话语里,承载着属于他的价值观。
德格印经院
雕刻小伙经过一路的辛苦辗转,拍摄组来到了德格,他们要寻找的印经院就在这里。
有“藏文化大百科全书”、“藏族地区璀璨的文化明珠”、“雪山下的宝库”等盛名的德格印经院,始建于1729年,至今已有260多年的历史,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这里的雕版印刷技艺也早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人类非物质文化产业代表名录。印经院里收藏的印经板,就像巨大的图书馆,涵盖了藏族文化70%以上的内容。
经板印刷要特别小心,一般由老师傅操作。印刷前将纸张用水浸泡湿润,然后压在墙角。印好的经书需要晾干,整理完毕,再一张张进行检查,最后才是装订。
经过上百年的印刷后,出现磨损的经板还需要重新雕刻,完全按照老的版本复制:刮平经板、浸泡、涂抹胶水,老版的经书纸反贴经板上。胶水干后,查掉纸屑,经书的反向文字就会清晰的留在经板上。
采访给经板雕刻的小伙子,他从13岁就开始这门手艺,至今21岁,“不认真的话可以很快刻好,但要好好刻,慢慢刻。不然死了后会害怕的很,良心过意不去。”说话时,小伙子的眼睛里都装满了认真。
这些满手疤痕的年轻小伙,可能一生都在做这一件事,但对他们来说,这不仅是一份工作,更是一份信仰。
做刀的麦麦提日木,喜爱音乐的胡大拜尔地,铸造佛像的土旦,认真淳朴的雕刻小伙,这些手艺人不悲观,不抱怨,尽自己的可能让手艺精湛,能继续留传。从他们身上,我也感受到专注和信念的力量。
想起片中的一句话,“森林里的一棵树,不需要知道自己是一棵树,但是没有他们,森林将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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