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对不起
枞阳中学401班 钱汝菲
记忆中与你有关的画面像一张张昏黄的老照片从脑中一遍遍放过，伸出手，想抓住些什么。再摊开手掌，手心里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有。
时间像倒在掌心里的水，无论我握紧拳头或摊开双手，它们最终都会从指缝间毫不犹豫地流走。我对着过往的岁月大喊“弟弟，对不起。”可回应我的却只有耳边呼呼的风声。天，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落在湖里，激起阵阵涟漪，如同悔落在我的心头。
可这悔却不似那雨，纵然一时激起千层浪，溶入水后便再难找寻。而这悔，却萦绕在我的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第一次见你时，我是欢喜的。你那么小，爸爸小心翼翼地将你抱在怀里。你闭着眼睛，正在熟睡，那么美好。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的心中燃起了嫉妒的火，似乎想将我对你的好感焚烧殆尽。我告诉自己，应做个好姐姐，应爱护你，照顾你。可每当看到家人们对你的偏爱时，我总是觉得很生气，但却无能为力。于是幼稚地对自己说，再不要同你说话了。真的对不起，我的弟弟。
我总是同你吵，不愿让你半步，与你总要分出个胜负才罢休。你刚上学时，我总打击你，说你字丑，让你更正重写。却忘了像你这么大时，我坐在枇杷树下的小凳上，一笔一划努力地写着。字也像你写的这般难看。奶奶却夸我写的不错，我喜滋滋地写得更加卖力。
弟弟，对不起。在你渴望得到认可时，我不仅忘了赞美你，甚至残忍地伤害你。忘了你那时的神情，不知是否充满了失落，不知你是否被难过的情绪所吞没。
后来，你上二年级了，功课糟糕得一蹋糊涂。拿着说了好几遍你还是错的题冲你破口大骂，拿着长姐的身份苦口婆心地劝你好好读书。给你讲题时，你的眼睛总不时望向门外，来了你的两个小伙伴，我骂你不开窍就知道玩。气急败坏的我头也不回地走了，身后传来你嘤嘤的抽噎声。
对下起，弟弟，伤了你的自尊。忘了你和我一样，有着不容侵犯的骄傲。那时，门外春光正好，微风徐徐，吹皱了那一池春水，吹乱了柳树的秀发。万般美好的春天里，我却用粗鲁恶俗的语言伤了一个孩子的自尊。
现在的你，懂事了很多。因不常见面，所以你见着我时总黏着我，说我好，不同你生气。将从前我们之间的不愉快忘得一干二净。周六一进家门，你欢喜地唤我一声“姐姐”，兴奋地同我说学校里的趣事。一次接你放学，你看到我时，眼睛一亮。不知我是否看错了。从你的眼中，我分明看到了星星。
弟弟，对不起。在你纯真如花儿般的年纪，伤害了小小的倔强又善良的你；对不起，在你最需要鼓励时没能祝福你；对不起，在你受伤时没能安慰你。是我亲手酿了一碗酒，饮一口，竟是这般苦涩。酒入愁肠，化作一缕悔意萦绕在心头。骄傲的我，欠了你太多太多，对不起！
我在浩如烟海的岁月里行走，不时张望与你一起走过的曾经。将悔镌刻在心头提醒自己。幸好你仍在我身边；幸好还有来日方长；幸好天未老，我们，正好。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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