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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最浪漫的事,就是与最爱的人一起看星星。
小时候,夏夜里搬一张凉床用热水擦拭干净,兄弟几个挤在上面你拉脚,我踹屁股,忙的不亦乐乎。奶奶用蒲扇摇风驱赶蚊子,跟我们说戏本里的故事与道理,说各种听来的传说。可我最爱的还是关于爷爷的,关于奶奶、姑妈、大伯避难躲在金山寺的旧事。 父亲偶而也会凑个热闹,但说的总是他9岁辍学上山打柴,跟奶奶后面挑货郎担的悲催,当然关于他小时各种调皮的劣迹也是我们喜欢打探的与爱听的。妈妈总是在月光下洗衣服,一件件的衣服在搓衣板上像麻花样的上下滚动。只上过2年学的妈妈,没有戏本也没有调皮的过往,但她都会指着天空告诉我们:“这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都是地上的一个人”。 于是我就在天空中寻找我那从未见过的爷爷,梦里也总会出现一个骑着白马的军官,向我挥着长刀:“打鬼子去”。 我出生在江南,一个曾经号称小上海的吴地古镇,这里有最古老的运河,到处流传着伍子胥的传说。但不幸的是我爷爷曾是国民党的一个军官,建国后就走向天国,虽然他是一个抗日英雄,但还是给妻子儿女扣上了沉重的生存之痛。所以在那一个物质匮乏,封闭而偏远的故里,我们的童年可想而知。
于是,那满天星寄托的不只是对我们祖辈英雄事迹的憧憬,更是对外面世界及未来的向往。 可是,如今在城市的我就算是住在30层的高楼,抬头看到的依然是黑一片。时代在前行,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奶奶已追逐爷爷而去,父母已成祖辈,凉床那也只能是记忆中的模糊。
所幸的是这2年因为孩子,跟着闻啼鸟四处野跑,在大蜀山顶、在花世界的飘窗、在美溪空旷的田野、在阿泰家的火塘旁、在高山牧场的帐篷里找到了久违的星空。在不同的地方,以不同的角度观斗转星移,每次收获的是不同的心情。但始终不变的是爱的人相守,大手牵大手,大手牵小手,牵着牵着就牵过了爱情亲情、牵过了大江南北、牵过了风雨彩虹。 天上的每颗星就是地上的一个人,我不知道我要找的那颗星在哪里?但我已找到了地上的人!我伸手,我屏息!我们在寂静的星空下仰望,在独享的黑夜里聆听。我们在陌生的他处,感知越远却越近的温暖,彼此包容彼此成长。
每一束星光都来自遥远的天空,落入我们眼中却是千年前的问候。所以我们何等的幸运,每次星空下的相守却是千年的见证。
写于2017.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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