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月9日,对别人而言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但这一天对我而言是灭顶之灾的沉重。接到姑丈电话,整个人都站不住,慌忙收拾工位,趔趄地跑出公司,路在脚下,却怎么也踩不实,北京的一月寒风凛冽,吹得人眼睛生疼,不小心将隐形眼镜揉掉了一只,我像个半瞎子惊慌失措地上了地铁。
回到住所,简单收拾行囊便匆匆赶往机场,半路遇到赶来送我的疯子,一路上紧紧得抓住我的肩膀,好似要把所有的能量传递给我,说着他以为能抚慰人心的话,自己却哭了。我无心回应,只有任由透明的液体浸润干涩的眼皮,方能有些许的安慰。
第一次坐飞机,眼睛疼得看不明白指示牌,心理又藏着苦水,真叫人措手不及。
19:00的航班,晚点半小时,这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半小时。
飞机越飞越高,我的心越跌越低,低到地狱里,多么希望有多啦A梦的时光机,带我穿梭千年回到梦开始的地方,那里有无忧无虑的旧时光,父亲买来琵琶,我贪嘴吃了个精光,意犹未尽地要把枇杷核种下去,等来年丰收一树果实享之不尽;那里有漫山遍野的杜鹃花,摘下一朵放嘴里咀嚼,涩涩的并不很甜,但那种纯粹的味道使我心醉不已;那里有冬季里满世界的纯洁,偷玩雪人不戴手套被逮住,暖心又严厉的责备声不绝于耳。
思绪万千,任情驰骋。倏然飞机停落,立刻打开手机,看到姐姐发来的简讯,叮嘱我路上注意安全,情况有所好转,大家都在等我,好的等着我,等我!
心稍稍宽了些许,将近22:00的长乐机场,都是晚归的旅人,黑车一排接着一排的在等待客源,从机场做黑车出发,不到5公里的位置,司机便让我们下车,换上了另外的车和司机。夜路难驾驶,只能听从司机安排。
命运不是风,是大地,无论风怎么吹你都在命运里。
凌晨黑车停在蕉城北路汽车站附近的旅社旁,昏黄的路灯把不远处的两个身影拉得很长很长,那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得跟着,姐姐仿佛从上个世纪缓缓地向我走来,她不着急与我重聚,她害怕因为步伐加快就要面临一场失声痛哭的宣泄,脆弱的人害怕触碰彼此,她们喜欢与沉默相处,好像缄默不语就能逃离一切悲恸。
此刻我眼睛干干的,舟车劳顿的疲惫感在这凌晨的街道消除殆尽,我只想着有个人在等我,是的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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