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年阳春三月的早上,李小丧给自己准备了身能见人的行头,背了个仿皮背包转身出门了。
她不知道这个公司的具体性质,甚至连什么行业都不知道,就这么进了办公大楼,开始了第一年的国企之路。
李小丧个头一米六五,梳个马尾辫,带个圆眼镜,是个标准土肥圆。经济学院出身的她,之前在私企任职过三年会计,来到这里也准备任职会计一职,不曾想会被安排了一个闲职——财务档案管理员。她很是不解,心想,这么“大”的公司,总共上下加起来二十个人,光一个财务部就搞得这么复杂?也可能是自己见识短浅,先老实呆着作罢。
她的上司有两个,听别的同事说,也不分正副,这让她又是一头雾水。两名上司都是男性,一个秃顶矮个南方人,干练且勤快,为人善良,秃老方是私底下同事们对他的爱称;另一个典型理工男长相,且比李小丧还矮半头,业务水平一般般,为人高冷且势利,姑且叫他平头男。其他两位平级的同事,一个长相憨态可掬,但叫了个特娘的名字,以前在腐国留学搞研究,是不是贵圈的熊男不得而知,现在回国搞融资了,暂且叫他眼睛熊;另一个圆头白胖大脸妹,自带毁灭性技能就是本地方言一出,旁边人一脸懵逼,叫她方言妹吧。
在这样一个科室里,没人乐意跟李小丧多说几句,因为他们都看不见她。
刚来的时候,方言妹带着李小丧去食堂吃饭,李小丧也很感谢她带她熟悉环境。后来多接触几次之后,李小丧开始厌烦她了,她总是跟她说一些怨声载道的话语,还总是质疑公司的好坏,这让李小丧一个刚来还没转正的员工,心神不安,她不喜欢负能量,更讨厌被这东西缠身,所以她开始躲避。方言妹也是个识趣的人,而且是个精明的胖子,她不会在没用的人身上浪费时间,所以她们始终都是路人。其他人也终归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生怕离李小丧太近,会被总经理知道。
总经理是个特别了不起的人物,就凭他从财务总监一路飙升总经理不过短短几个月,再加上在位期间用公款为自己装修了两套房,使李小丧不得不佩服上好几年的。相貌平平黝黑皮肤的他,让人一看便想起来了小时候的干脆面,暂且叫他面总。
面总开始安排了一些琐碎的整理工作交给她做,她的工作结果对于面总来说特别糟糕,直到后来她才明白,不是工作结果的问题,而是端茶倒水的细枝末节。从此,面总对她嗤之以鼻,就当没这个员工存在,就连开会都不通知她。不过也难怪,李小丧不是个会拍马屁的好员工,更不是个会来事儿的好职员,这些大家都有目共睹,所以选择跟她敬而远之,也是正常不过的。
李小丧很傻很天真,总想着来做事,做好手头工作就万事大吉了,没曾想还得在总经理面前处处争宠,处处崭露头角才能把钱挣了,这对她来说太难了,难于上青天。在看破局势的半年后,她也不想那么多了,上班的时候太闲就看看书,了解了解减肥的方法和健身的攻略,毕竟她还是个有梦想的人。
下班的时间里,有其他部门的三两个同事跟李小丧关系还比较熟络,原因是从她失恋之后,她体会到酒精是个好东西。觥筹交错之间,酒过三巡,大家都放下了拘谨,开始正式的吐槽与激烈的讨论。有人说打卡机就是个废物,除了能让某部门把人当丧家犬一样看牢,其他毫无用处;有人说某某就是要建立家族企业,把家里亲戚已经都招进来捞钱了,站队不要太明显哦;更有讨论行业动向的种种。。。李小丧只是默默听着,没什么发言权,毕竟她还处世未深,来单位也是时间最短的,但她都留心看着每个人的表情,品味着每个人的心情。人间百态,不过如此,小小的酒桌,藏着许多种的喜怒哀乐。她也在盘算着自己的未来,会不会归于平静,吃吃喝喝,知足常乐。他们小酌的频率不亚于做五休二的作息。
李小丧开始在担心上班时侯会不会头天的酒精作用把她催了眠,后来才意识到,根本没有人关心自己是否来上班了,更没人关心上班究竟在做什么。只要是去打卡机前按过指纹,其他一切都无人问津。
在别人看来,李小丧的工作还算是不错呢,清闲且没有过多的竞争,安安稳稳,岁月静好,是多少女孩想得都得不到的“好”工作,是可以拿到十八线城市相亲市场有头有脸的金牌和加分项。
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处于现代化社会的今天,李小丧没有一颗“安分守己”的心,她也想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也想在职场混得风生水起,但很可惜,手头工作做得再漂亮,都是在浪费生命。因为她懂得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但自己偏偏不是会哭的主儿。她也做不出忘恩负义的事儿,她不敢不拿父母给的豆包不当干粮。所以只能用四个字形容这一年间变成矛盾纠结体的她:苟延残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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