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眼中的江湖

    “要是我生在古代什么三国春秋战国秦朝，我肯定能混的风生水起，那是多好的世代啊。”高二的小程总是这么想，可惜庙堂太高，江湖太远。书桌上历史书敞开着，里面的嬴政双眼直勾勾盯着大一号加粗字体的标题——统一天下的秦始皇。

    讲台上历史老师唾沫横飞的讲着统一度量衡、焚书坑儒，小程的思绪却早已飘远。小程总是在做文臣还是做武将两者之间纠结、权衡，文臣有文臣的风流，武将有武将的潇洒。但小程认为还是做文臣比较适合自己，以自己的性子，想来是不愿去争那天下第一的名头的，也做不到将军的杀伐果断，还是做个文臣好，文臣也有纵横捭阖之道，乱世治世也都相信会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嗯，不错…小程又想到了学校旁边早上卖早餐的夫妇。男人满脸风霜，像极了那饱经沙场的将军；也确实有大将军的风范，挥斥方遒，好似每个兵营都如臂指使一般，娴熟的从一屉屉蒸笼中拿出准确的包子，让它们准确的到达买家手中。老板娘嘛，称文臣也不太算，但的的确确能让小程心服口服的称作“先生”，单是那相当标准流利的普通话就让人高看一眼了。为人也温柔和善，也不计较偶尔的一两块得失，总是在学生们尴尬翻钱包时笑着解围，倒是有一丝丝相资。唯有婴儿车里的小孩哭啼时会有一丝紧张，“皇帝不好伺候呀，历来如此，历来如此。文臣武将比作一对夫妻？合适吗？唔，还挺凑合。”小程眯眯眼，这便是一个小庙堂了。

  小程又想到自己还欠着两块，不禁一下赧颜。不过随即释然了，江湖不就讲究一个快意嘛，大家何须这么客气，扭扭捏捏的，哪像一个大丈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不应该吗？有不平则平之，才是那个江湖啊！

  好似过了一瞬，老师却已经将嬴政都讲完了。“好了，这就是这一章的全部考点了，下个礼拜进行课堂测验，内容我也告诉你们了，就是这一章，大家好好复习。接下来我们翻到之前讲过的三国时代…”“唉，又是考试。”小程嘀咕道。小程又开始向往古代的文人了，那乡试殿试，才能体现真风流啊，背这些填空选择算什么事！畅所欲言都不可以，这考试要他何用！虽说文无第一，但我小程讲演上以一敌百，敌千，还不轰动天下？小程确实有这份莫名其妙的信心，虽然自己也不知道这信心从哪来的。也确实厌倦考试制度，虽说公平，但不甘心啊，他自信书呆子在古代那就是个书呆子，但在这不是，竟可以是大状元。小程私底下把他们称作迂腐的老宦官。确实忠心耿耿，确实有够蠢的。

  老师在重复灌输着三国的考点。关于三国人物，大家七嘴八舌的都是喜欢曹操、吕布，小程不然，他还是比较喜欢姜维邓艾之流，能文能武，像那书生剑客，独领江湖风骚，是真真正正百姓敬仰的对象。老师讲到那诸葛亮，讲到那黄月英。黄月英丑吗，小程不以为然。真是那腹有诗书、与诸葛亮琴瑟相和的人，怎么会丑呢。极具仁德的刘皇叔、奸雄曹操、生子当如此的孙权，人人皆颂，可历史的事儿，谁知道呢，史书不过是帝王的私人用品罢了。想至此处，在小程眼中，历史老师就好像那阿谀奉承的大宦官，称赞着历史书里的明君，唾弃着昏君暴君，“可惜了，皇帝单姓一个高，名考。”小程想，何人记了江湖？

  结课后，小程找到老师，“老师，为什么嬴政一定是个暴君呢？你咋知道的。”老师笑眯眯说到，“他就算是个明君，试卷上你也得写上暴君。”

  小程气极，可惜终究不敢以手中笔平胸中不平，不敢以心中无愧换得父母有愧。

  可惜了，读书人眼中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