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有些干冷,冻得连麻雀都不那么欢快了。它们卷缩着翅膀,翘着尾巴,在枝丫的柿树上蹦来蹦去。
麻雀吃不到虫子,就总是焦急的啾啾个不停。柿树上的黑黑枝丫像一张天网,又像一条条朝天的蛇身,静静的又好像在舞动,托起的是一个个的爪子。柿树粗粗的主干,表皮粗糟的硬疙瘩,包裹着柿树的年轮与沧桑。
那棵最老的柿树梢头上,还挂着一个红红的柿子,它坚守着,尽管随时可能会坠落,但它也正是麻雀啾啾的原因。有盼头,就会有奔头。
柿树围着小山坡,稀稀疏疏的有好几棵,有大的树,人都搂不住,八个人可以坐在树上游戏。有小的树,歪着脖子,在顽皮的探着树梢。几棵树,是山坡的卫士,是山坡的魂,总是在一年四季为山坡显摆着自己并不婀娜的身躯。它们一起见证风雪,阳光,雨露,迷雾。
老柿树经受了几百年的风霜雨打,是顶天立地的生命硬汉,也眼看着年轻的柿树一天天长大。
坡地是黄黃的,偶尔有几根野茅草在陪伴着柿树,在微风中摇曳。
从山坡北侧远远走来一个人,头上裹着个白毛巾,看走路蹬蹬的,迈着大步。由于天冷,手插进秀裤桶里。棉袄是黑灰色,纽扣是扭了几扭的布襟儿,脚上穿的是驴脸大棉鞋,袜子是白粗布套子。
村里人都叫他疙瘩头,有时他摸摸自己的头,尽管剃得精光精光,怎么就没摸见有疙瘩,只是后脑勺儿有些突起,而眼睛大大的,眼眶自然就有些突兀,那怎么就叫俺疙瘩头呢?
疙瘩头住在这山区的村叫疙道沟,也不知老祖先住这里有多少代了。老早就听老人们说,“疙道沟十里长,越走越想娘,疙道沟十里深,越走越灰心”。
如今,他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今年虽然五十了,但俺还是那童子功啊!有人给他说了个茬儿。他激动的一夜都没合眼,想象着未来的新娘,未来自己如何巴结新娘,冬天里有了暖脚的她,就比那大白天的红老爷儿(方言:太阳)还暖和,至于其他还不敢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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