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怎样概述这个充满了灵魂与创伤,普通却又不曾平凡的故事。
有关于人世间的情感,在蔡崇达充满人家烟火的笔触之下席卷扑来,不知道用怎样的调子开始写起,马塞尔·普鲁斯特说,每个读者只能读到依已然存在于他内心的东西。书籍只不过是一种光学仪器,帮助读者发现自己的内心。
是什么魔力,让我读到这本书百分之二十的时候,五次红了眼睛,只能放下书去,大概是在他直入内心又娓娓道来的描述之中,也许又是那种情感与我的个人经历在我的内心中产生了共鸣,硬气的阿太,面对生死的淡定自若与泰然,面对疼痛的忍耐与毅力,像极了太姥姥。
有时候不见不是不想念,是太想念,以至于太容易波及你内心你的感触,近乡情却,说的大概就是这种,因为太容易波及自己的泪腺,所以大脑自动选择了逃避,以为那样就能忘记所有的人与苦痛,殊不知那些人带给你的,早已刻进了你的骨子里,脑袋中,挥之不去,只能珍藏于心底,当有了任意一种睹物思人的可能,那些回忆,像生生不息的常春藤,自行爬上来。
书中说,他的父亲,履行了对他母亲的承诺,盖了那个房子,几度风雪,父亲病倒,甚至后来父亲的离世,但是崇达的母亲又几次修缮这个马上会被搬迁的房子,面对所有人的不理解,崇达知道,她只是想让父亲发起的这个家庭看上去是那么健全和完整,她止不住嚎啕大哭的说“我只知道,如果这房子没建起来,我一辈子都不会开心,无论住什么房子,过多好的生活。”
我当然不会完全理解他母亲说的话,那房子,不仅仅包含了不放弃,对命运的挣扎,人活着的那口气,还包含了他父亲对母亲的承诺,以及他们不会说出口的爱情,还有“家”。
大家都这样说,中国人不仅到哪里,都爱盖房子,无论是哪朝哪代,也不论是现实生活,还是在虚拟游戏里,可是,这种情怀不就是家的情怀吗?这就是家。祖祖辈辈,生生不息。
耳机里的《南下》唱着:想带着你南下 感受四季的变化 看着窗前的花 静静发芽 长成了牵挂... ...
而我们,也都是,既失去家乡又永远没办法抵达远方的人。
《两个阿小》像极我们的青春,总有那么一两个人的影子,一个习惯不同,一个习惯于模仿,因为没见过外面的世界,因为不知道,不懂得,人们很容易跟着大众的心理去评判,去诉说,这不仅仅是一个小镇的,也是一个地域的,无关于地域黑,只是因为没有过过那样的人生,永远不懂那种观念,小镇的闭塞,害死了本是此后千千万万个女性一员的张美丽,只因为她做了时代的弄潮儿,出头的鸟儿。
被误解,被污蔑,然而《张美丽》依旧是小镇的张美丽,她做了那个闭塞时代的牺牲品,而我们的周围,又何尝没有张美丽?“小镇的每个人,一面到处打听那些勇敢迈进舞厅的人,一面又马上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神情,严肃地加以批判”。我们在生活的这摊污泥中,窃头窃尾。
“他们都是在城市的组成部分,而这城市,曾经是我们在小镇自以为是的,最美丽的天堂。他们是我们曾经认为的,活在天堂里的人。”被误解的根源在于不懂,可是,谁又能真正的懂得谁呢?生冷的地方却又不缺温暖,能救得了人就不能成全,我还记得当时听过的那句话,改变的从来都是人心,人性从不会改变。
最后的最后,我知道他肯定不会了解他的父亲,就像我永远也无法知道父亲除了在扮演我父亲的那种角色之外的生活,蔡崇达写道“理解是对他人最大的善举。当你坐在一个人面前,听他开口说话,看得到各种复杂,精密的境况和命运,如何最终雕刻出这样的性格,思想,做法,长相,这才是理解。而有了这样的眼睛,你才算真正“看见”那个人,也才会发现,这世间最美的风景,是一个个活出各自模样和体系的人。”
愿我们,都能做那个自己生命中最明的灯,也都能记住,我们心中的,永生不熄的灵魂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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