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四姐通电话。
“在干啥?”
“背题。要考试。”
“都退休了考什么试?对了,返聘后工作怎么样?”
“才一个月,挺好的。工作还是原来的工作。没啥压力。”
“那,考什么?”
“透析方面的。竞赛。本院考完,前三名参加市里的,参加完市里的再参加……院里我考了个第三,第一第二都是岁数大的。”
“哈哈哈……”
“我对院里小年轻说,你们要老婆没老婆,要老公没老公,干嘛不好好学习?不瞒你说,工作起来,我小腿利索得20岁的小年轻都赶不上。其实是一个退休的老太太。”
“哈哈,老太太。对了,你有白头发了吗?”
“有,有几根。”
“你才几根!我都一堆一堆的。会吓你一跳。”
“怎么会?大姐三姐都快到70了,也没几根啊,都墨黑墨黑的。(黑,土话发音:he,轻声)”
“哎呀,别提了,就这两年,蹭的一下!”
“哎呀……”
“我现在已经接受了。早白也是白,晚白也是白,反正得白。”
“对,你这样想就对了。你看,那些教授级别的人,有哪个不是白毛?不是白毛,哪能当教授!”
“白毛教授?教授白毛?哈哈,有没有逻辑关系先不管,话经你口,就搞笑。”
“哈哈,前几天回老家,全家人都听我一个人说话,把他们都给笑痴了。嫂子说,我就是一台戏。”
“对,没你不热闹。”
“拉倒吧,我就是潮(土话:傻)。”
“不叫潮,是段子手。”
“拉倒吧,说好听的是单纯、幼稚。”
“55的人,单纯挺好的。”
“行了,不耽误你时间了,你那么忙,每天那个什么更的。”
“没事,今天不日更了。”
“……那日更,我认为还是悠着点好。”
“是的。我觉得白毛跟日更有关系。”
“对对对,我刚才没好意思说,肯定跟日更有关系。”
“我也觉得有关系。不过,写东西,我喜欢。”
“那,就好,别把它当任务就行。”
“好,再聊。”
电话一结束,我马上跑到镜子前,把头侧给镜子看。一撮一撮撸起来,一根一根分开来,左鬓,右鬓,前额,头顶,脖根……后脑部位躲着我,不让我看。我的脖子主动且自动负责推拉镜头,镜里的我看着镜外的我,镜外的我看着镜里的我,浪费了好多分分秒秒,最后,她们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我想起了一句话,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请问:有没有“白毛作家”,“作家白毛”之说法?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国,回国前一天一定预约美容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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