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度

文/刘浩

南方冬日的暖阳让南国四季如春，望着窗外的蓝天和艳阳，倏地想起了李太白的那首诗:

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

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

于是，招呼众人一起去爬山。还好，山就在那里，虽然不是李太白笔下的敬亭山，也是大都市中心内少有的一座山－越秀山。离办公室也近，不过几分钟脚力就到了公园门口。

许久没爬山了，而且在这么一个冬日的午后。冬日的暖阳让一切显得慵懒和宁静，心里颇有些期待。

这时候的公园里多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们三五成群地在锻炼和聊天，外地游客漫无目的地悠游，像我们这群从忙碌的工作时间抽离出来爬山的可是少数。

于是，多少心里有点惶恐。这惶恐的心情就像本来买了经济舱，却偷偷坐在头等舱 没人管。这惶恐该是这惴惴不安的喜悦带来的代价，打着忙里偷闲的幌子在虚度光阴。

同行老李随口说道：“这么好的天气不出来走走，真是辜负这冬日暖阳。”老李有心无心的说话似乎窥探出我内心的惶恐不安，像是特地说这话为我解忧。

听他这么说，一首旋律在忽然脑子里回旋:

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来啊，爱情啊，反正有大把愚妄。

来啊，流浪啊，反正有大把方向。

来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风光。

这是谁的歌？这么堕，这么作！但这么恰到好处的挠到我心上的痒处。

正行走着，看见古楼的台阶上躺着两只白猫，正在摊开四肢晒太阳。这份悠闲是我等比不了的，倒是应了那句话:放浪形骸于外。

老李看了，兴奋起来。隔着古楼铁门看个仔细。他是爱猫的人，家里养了两只黑猫。

同行女子打趣道:"这两猫给你捉回去，给你家那两个黑的配对正好。"众人听了都笑个不停。

另一女子戏谑道:"捉回去？说不定是同性呢！"众人大笑。

老李听了，望着那一对白猫，幽幽地说:"性别倒也罢了，就怕这黑白配，在猫世界也有肤色歧视。"众人听了更是笑到一片。

众人皆说老李想多了，猫世界的喜好就是被荷尔蒙控制，气味相投后哪管其他许多。女子听了众人的笑谈后，感慨道:"气味相投就能在一起，这倒真不折腾，真不是虚度啊！"

老李恨恨地说：“这大好时光，就这么不折腾，岂不是虚度？”

我问众人：“假如有个时光穿梭机，你愿意回到过去，还是去到未来？”

女子们思考片刻，皆说：“回到过去。因为过去才有美好的青春。”

老李迟疑地说：“去未来吧。”

我哈哈大笑，说：“想回到过去的人大概都想做一个先知，因为再走过一遍人生，怎么都不会犯同样的错。不会错过爱人，不会错过机会，不再会有那么多遗憾，不再会有虚度的感慨。”

“想去到未来的人有更多期许。但会忘了未来的自己不过是做一个白痴。未来不可知，可能还会犯同样的错，但这也是最吸引力的地方。种种新鲜的第二次的人生体验，迎接未知的喜悦多过错过一次的悔恨。这种未知结果的replay人生也同样不是虚度。”

老李听闻，没等我继续说完，大叫起来，道：“此时此刻，有此妄念，便是辜负了如此冬日，即是虚度。”

众人大笑，趁余晖下山，各自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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