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冉冉如白驹过隙。
十六年弹指一瞬,也不过是杨过的痴情见证。
华国南方的某个小县城,正迎来千禧年的首个寒冬。
冷风如刀,霜刃无情。银妆素裹的如画世界却暗藏致命危机。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寒冰呼啸,熔大地为银炉!
而柳随风正在银炉中前行!
他的眉并不算浓,但直若剑锋。眼也不算很大,但灵动如星。
本该略嫌稍厚的嘴唇因天寒而紧抿成一条薄线,反有种异样的倔强感。
挺拔的鼻梁已被冻霜染作通红,一缕垂下的碎发遮住瘦削的左脸
但右脸颊赫然隐现一条月牙般的刀疤,让整个人更添一种花岗岩般的冷漠!
他穿的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单薄破烂。他走的也不快,但却绝不停顿。
虽然天寒地冻饥寒交迫,虽然从紧握的双拳可看出他也在默默忍受,
但他瘦弱的身子依然挺的笔直,他整个人竟似如铁打岩石般!
仿佛风雪,饥寒,疲倦,都不能使他屈服半分!
可惜,纵硬如岩石也终会水滴石穿。
任何人,如果连续三天都未进粒米,又在寒雪中不停独行
那不管他要去哪,最后他都只会去到一个地方!
那地方,就是坟墓!
连他也不例外!
所以这孤狼般的少年已渐渐开始视线模糊
那本该灿若星辰的眸也已变得黯淡
寂寞的身影被雪光越拉越长
雪地上的脚印似已踩出深深的绝望
但他却仍一步都不停!
他开始觉得全身越来越热,越来越热
他知道这是即将冻毙之人的自然反应
但他却一点都不觉得恐惧,他只觉得悲哀。
他甚至反而感到一种残酷的解脱快感,几欲忍不住狂笑!
然后,他就倒了下去!
一勺甘甜肥美的浓鸡汤,从本已干枯的咽喉流下。
痉挛濒死的胃渐渐松弛舒展,好似贫瘠的土地获得了水份滋养。
柳随风睁开眼。
第一眼看见的是只粗糙开裂如黒色枯枝般的手。
这只很黑很破的手,正拿着根很黑很破的汤匙,
将一碗浓浓的,热热的芳香扑鼻的老母鸡汤一勺勺喂到他嘴里。
手的主人,是个老婆婆。
见他醒来,老人家慈祥的皱脸上露出愉快的笑容:“这是我们家宝贝公主特地从大城市里带来给我的乌骨鸡,听说很补,看样子确实有点效果。”
柳随风刚想闭上嘴,可是一勺浓浓的鸡汤又到他嘴边,他实在不能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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