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七日谈:来自民间的中日对话录》
日本早稻田大学前校长褒扬此书是“在尊重对方立场的基础上进行积极交流”的典范,还有数位名人附和赞美,我才买了这本书。但是细读发现,那些名人的奉承话有时很不靠谱:
山奇:我有一个问题,因为对我们中国人来说,只是我们的理解,日本人有很多变态的行为。(65页)
——山奇者,本书“民间对话”的中国方主角。日本方是加藤。七日对谈进行到第四日,山奇第一句话就这么问加藤。此书出版于2007年,新华出版社印行。这句话如果换成加藤向山奇提问:
“加藤:我有一个问题,因为对我们日本人来说,只是我们的理解,中国人有很多变态的行为。”
——以一名普通中国人的常识判断,那就很难想象书能够中华人民共和国出版,至少不可能在我国最高官方出版机构“新华出版社”出书。这样的书,中国读者如果希望在书中读到基于“尊重对方立场”的民间交流语言,期望就过高了。
山奇在后记中说:“我和加藤定于半年前的中日民间对话《七日谈》终于在新华出版社的慧眼识珠下出版了”(160页)。可谓自视颇高。但纵观全书,存在大量情绪描述,国家治理方针政策的介绍,对中国经济发展的展示,民族自豪感的抒发……等等,发自民间、个人切身体验方面的内容,不多不多。此书出版的第二年(2008),北京主办夏季奥运会,作为政府大外宣战略部署的产品,晋身官定畅销书,则是勉强可以胜任的。
山奇说:“作为我来说因为我没去过日本,我对日本的一些理解可能更多来自于一些报道或者电影、电视,或者别人的传说”(39页)。他还坦承自己“我在中国只能把对日本人的感觉说出来,但是我不了解日本”(63页)。
而加藤是北京大学留学生,在北京三年能说流利的普通话,对中国相当熟悉,有许多中国老师、同学、朋友。中、日双方民间对话“选手”如此背景,太不均衡了。生活、学历、见识如此悬殊,怎么能够“对话”?中国读者期望山奇做得更好,简直是勉为其难。
山重水复疑无路,买到这样的书不妨放下期望值,转换一下阅读目的。你想了解被官方认可、容纳的中国民间对日心态,还是可以从这本书中看到不少东西,不妨把此书看作以“民间”包装的非官方人士为官方的代言书。
“山奇:其实中国是很需要让别人了解的。因为真正中国的情况,外国人都不是很清楚,而且中国在一天天强大、一天天繁荣。现代的生活,外国人不知道,还以为是原来古老的中国呢。所以我特别希望更多像你这样的年轻外国学生,了解了以后把真实的中国传播到海外。”
不过山奇虽然一直呆在祖国没有到过日本,但功课还是做了一些的,有些来自日本的信息很新鲜、有趣,例如:
山奇:我觉得有一项政策特别好,在中国的日本公司,他们员工的工资只保留一点给这个员工,大部分划到他老婆的账上去,是吗?
加藤:对啊。
山奇:我觉得特别好,因为他保护了老婆的权益,他不敢随便离婚,因为钱在老婆手里,保护了家庭的稳定。
加藤:对啊,在日本,财务基本上是由老婆来管的,大约90%以上的人都是这样的。
山奇:日本的财务90%以上是老婆管的?
加藤:我觉得是。但刚才我也说了,现在很多老婆也工作了,但仍然由老婆来管,我从来认为女性比男性更强、更优秀。(75-76页)
——我用自己律师职业的眼光琢磨一下:日本的离婚案件,由丈夫起诉的应该很有限,日本太太的胜诉率应该不低了。他们那边的男人有点不容易啊。
此书总评:不推荐。除非万不得已凑单、而且高折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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