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特的心中仍有顾虑,他担心这些人如果就此逃脱。他悄悄地拉住劳伦斯。
劳伦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眼神示意。二人步入了里间,并栓上了门。
“我仍有顾虑。担心这些人如果沿此逃脱,我不仅完不成威尔斯上校交给的任务,还损失了勇士,这就得不偿失了。”福特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劳伦斯却咧嘴一笑,说:“你真多虑了!放心吧!他们没地可逃!通往北枫林就这一条路,两边都是连绵雪山,除非他们一路向北,便可逃往加拿大。而据我所知,加拿大那边印第安人更多,还有很多爱斯基摩人,一去多无生还。只要逼他们进了森林,他们必然会从原路返回的。”
福特点头会意,然后说道:“那就烦请劳伦斯先生把那六个劳工送我,好与我在此有个帮手。”
劳伦斯听后心中有一股不快,他已经把这木屋院子送于他,还想给他要人,要免费的劳动力。但很快转念一想,那六个劳工看似精壮,却实为“废物”,没有一段休养也干不成什么工作,便微笑说道:“没问题!这点小事!全部送你!”
“多谢劳伦斯先生!”福特回之一微笑。
“兄弟之间,不用这么客气!”劳伦斯说着,拍了拍福特的肩膀。
风雪之中,让福特多了几丝疑虑,也让福特多了几分忧愁,他第一次感到特别地孤独。特别是第二天送走劳伦斯夫妇的时候,雪给予了天地一片茫茫 ,也给了福特心中一片白茫茫。
他虽然希望劳伦斯早点走,但真当讨厌的劳伦斯走了之后,落寞之情也随雪花而飘落。
勇士们假装热情地与福特夫妇挥手相告,整齐地排在院子的门口,骄傲地站立在风雪之中。
事实却并非如此,他们不敢过多地将目光聚集在劳伦斯夫人脸上,却贪婪地看着米娜。他们第一次看清米娜的面庞,小麦色的脑袋特别圆润,青春而富有活力的青春感,再加上一双水润的大眼睛,显得特别有灵气。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孩,虽比劳伦斯夫人的肤色深了一分,却多了一分健康、多了一分美丽。特别是在这大雪之中,有一分独特感。
在上马车之前,米娜也抬头回望,她看向了这一帮不相识的勇士。她想看看与自己父亲打着相似鼾声的人,究竟与之有几分相像。可是,这一次,却没能看到。这只有八个人,加上那六个穿着工衣的劳工,却分明少了两个人,而其中一个,恰是自己想要看一看的人。
她失落地收起了微笑,坐上了马车,将自己隔绝在这个暂时宁静的角落里,不愿再说一句话。
风雪无情,人更无情?
可是,梅普一心想着早点结束这里的事情,他与晓朗正在认真地清点着自己的装备。他又怎能想到,那个曾经在背后为自己放饭的女孩正是齐婉儿,如果知道,他定会奋不顾身地冲出去,再也不与她分开。就这样错过了两次可以相认的机会。
马车还是走远了,消失在天地茫茫之间。
梅普认真地擦拭着自己的枪,而一旁的晓朗正磨着自己的刀。
命运如此可笑,曾经有着深仇大恨的两个人,如今却相扶相助地站在一起,并肩而为。
“晓朗,你现在可以拿着刀找我报仇。”梅普认真地对晓朗说。
“哈哈——”晓朗放声一大笑,低头久久未语,缓缓才开口道:“你是我的仇人,但也是我的恩人,救过我。所以我不再找你报仇。”
“但是我会杀你!”梅普竖起枪,瞄准着窗外,轻轻地说道。
“除非咱们一起回到吉塔岛或海吉岛。”晓朗笑着说道。
梅普大笑了起来,晓朗也跟着一起大笑起来。
他们二人讲着其他人都听不懂的语言,也因此二人之间再次产生了特别的亲近感。
突然,晓朗停止了笑,轻轻地说:“如果此时咱们拿着这些枪,将他们全部消灭,再逃走,这有几分把握?”
对于此,梅普早已想过,但逃跑并不是上上之策。他考虑这是美国,人生地不熟,要想回去可能还真需要借助福特的力量。另外,他考虑到欧布还在福特手上。此时的梅普,并不想抛弃任何一个能和自己讲母语的人。
梅普摇了摇头,说:“没有把握。”
这个想法晓朗知道很不成熟,也不实际,他只是想得到一个人的肯定。
晓朗会心地点了点头,继续擦拭着自己的刀,没再说一句话,也不再提起此事。
福特在院落里徘徊着,他看着自己的勇士们紧张地张罗着东西,却不知是欣喜还是悲伤。
他没有再拍去脸上的雪花,任由其打在自己有脸上,融化,成水,再缓缓地流淌下来,打在衣服上,结成冰,不断地将自己的大衣加重,却不自知。
9作为队长,谄媚地对福特说:“主人,您还是早点回去吧!我一定带领大家战胜印第安人,胜利地回来。”
福特在风雨中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好消息。等你们胜利归来。”
福特的回答让9异常失落,这是对自己的不信任,不放心。9心中多有无奈,却不敢表露在言语之上,却转念又生一思,继续说:“那主人既然在这里的话,我安排两个人留下来,保护主人。我们八个人也够了,少两个人无妨。”
福特心中有一丝不快,却异常淡然地说:“你们都去吧!我们还有八个人守在这,安全的。”
9仍不放弃,更退一步说:“那主人一定要保重!如果有什么情况就朝空中放枪,我听到这个方向的声音便会立即赴回来的。”
福特点了点头,脸上却看不出一丝表情。
福特装作了无情。可是,他的内心却产生了一丝丝温暖。他内心愤怒地对自己说:他们是奴隶,不能产生感情!
可是,真当为勇士们道别的时候,福特的内心产生了一种依恋的不舍。
他苦笑了起来。
人生几多风雨,无情冷暖谁自知。
10个勇士终于踏上悲壮的征途。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脚步沉重。
福特顿时觉得自己可笑,还在怀疑他们可能会逃跑。
天地茫茫,他们在这个陌生的国度,他们往哪逃跑?福特此时突然想明白:有家的人的逃脱或许会是一种闯荡,没有家的或许只是流浪,无根无名的人只有叫挣扎着生存。
大雪被10个勇士踩得吱吱作响。他们的马儿却没有一个人骑着,只是沉重地驮着他们的行囊。
大雪漫天,终于将所有的一切变得混沌,混沌的白色。
福特吩咐着劳工将门紧紧掩,多生几盆木火,依偎着多一丝的温暖。
忠实憨厚的马车夫伯德·唐纳森紧紧地守在福特的身旁。十多年来,他一丝不苟,也没有提过多一丝点的要求。
福特非常信任他,就像信任自己的手一样。
夜渐深,却看不到一丝月明。风依旧呼啸,仿佛童年的恐怖晚。
唐纳森为自己的主人找了点食物,算作晚餐,但福特并没有食多少,他仿佛像冬眠的动物一样,消耗非常小,却有唯一不同,他没有入睡。
福特不时地徘徊在窗口,看着窗外。又不时地坐在椅子上一个人发呆。他在想自己的勇士这会在哪里?是否遇到了印第安人。
“主人,你为什么不回去?”这是唐纳森第一次好奇地问主人,近二十年来的第一次。
福特慢慢抬起了头,木木地看着唐纳森,然后笑了起来,只等笑停了下来才慢慢地说:“就连你也沉不住气了。哈哈!”
可是,话锋却迅速一转。“因为我们输不起。”福特这才缓缓说,然后继续地望着窗外的无情风雪。
唐纳森也望向窗外,却没有欣赏明白这风雪。
“我们只有赢。”过了许久,福特再一次说道。
唐纳森明白了主人的心思,却未明白主人的苦衷。可是,唐纳森却会善解人意地起身,将房间的火盆都检查一遍,加柴火,也防火灾。房间里的都检查好后,便去了院里,检查了房间,一切安好。又去了侧房,嘱咐他们夜晚值守着。
一切准备安妥,唐纳森便来到了福特的睡的大房间,在屋角躺下。
夜已过了多半,福特盯着桌前的蜡烛,落寞在这漫漫长夜。此时,唐纳森的鼾声“轰隆”,成为这夜晚最活泼的声音。
福特为之一笑,然后仿佛再也听不到他的鼾声般,静静地坐在桌前。
无眠……
夜色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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