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凉下来,
似乎晚上散步的人群陡然消失了不少。
晚上的嘉陵江边,没有往昔的热闹。空荡寂静的竟然让我觉得十分陌生。
倒是嘉陵江两岸的霓虹依旧璀璨,映照在水面上。
似真似幻。
我在江边抬头看天空,找了许久,也不见天空有月亮。
其实最近南充的天气并不算十分晴好,阴郁的天空,云层又厚,初三的月亮,又纤细得如同钓鱼钩,自然难见踪迹。
我发微信给小沈同学,今年在家有没有闻到桂花香?她回我,好像有一点点,几乎没有。
她回我微信的时候,刚刚自家里出发到了火车站。
这个国庆假期,小沈同学独自在家呆了七天。我的心情难以用言语文字表达。
每天与她电话,就是追问一日三餐有无吃过,吃了啥。呆在家里无聊不无聊。
但又在心里自我安慰,她已经是成年人,长大了。我无需如此纠结,或许这样的假期短暂独处,是她喜欢的,自由自在。
“走吧,走吧,人总要自己学着长大;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痛苦挣扎。”——好像有歌词就是这样唱的。
农历九月初三了。是一个朋友的农历生日。每年这个时候,总会想起一些朋友,一些璀璨又热烈的往事。
但那些都已经是往事。
虽说往事如烟,但也历历在目,每每想及,也如同看一场老式的遮幅式电影,画面有老旧的痕迹,但故事的情节不少半分。
满是怀旧的味道。
而最重要的,
又还总要想起那句“可怜九月初三夜”。
公元822年,白居易在付杭州任刺史途中,写下了这首《暮江吟》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
前两句,我觉得就是这个年龄段中年人的隐喻。
本来很富画面感的一首诗,“可怜”两字,道尽了作者的惆怅之意。
白居易是公元772年~846人,写这首《暮江吟》时白居易已经年有半白。
而比白居易晚出生了十八年的李贺(公元790~816),却比白居易的这首《暮江吟》先离世六年。
如果说,白居易的《暮江吟》充满中年人的消沉之气,那李贺的这首《马诗二十三首·其五》,倒是一片少年人的激情与梦想。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
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
他们本该是是同时代人。不同的是,李贺的诗词中,除了激情与梦想,还有怀才不遇般的希望得到赏识——“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
“何当”两个字,让人读出遥遥无期,还有边塞的荒凉。还有满腔的抱负。还有诗人英年早逝的遗恨。
李贺被后人称为“诗鬼”,十五岁就誉满京华。
后由于仕途不畅,迁调无望,功名无成,哀愤孤激之思日深。加之妻又病卒,李贺忧郁病笃。
公元816年,战乱纷争,李贺回到昌谷故居(今河南宜阳县),不久病卒,时年二十七岁。
李贺死后十七年,公元833年的二月,在今天浙江杭州市富阳区新登镇,诞生了一个叫罗隐的人。
(833年2月16日—910年1月26日),
原名叫罗横,字昭谏,后改为罗隐。
罗隐和那个年代的许多人一样,也想借助科举考试踏入仕途,一展宏志。(其实现代人的高考又何尝不是。)
公元860年,罗隐第一次踏上去长安的征程,开始漫漫科举之路。
初入长安时,罗隐二十七岁。
赴考的路上,经过钟陵。罗隐出口成章,满腹才学倾倒众人。
当时,堂下有一名唤云英的歌姬,乃是在籍的营妓。
想来彼时的云英必定身姿曼妙,体态轻盈,善解音律;也定是早闻罗隐诗名,当晚必定与罗隐相谈甚洽。
在云英心中,罗相公此去,定当一举高中,而与罗相公的一夕之缘,定是莫大的缘分。
十二年后的冬天,公元872年,罗隐再次路过钟陵(江西进贤县)。此时,再次落第,年近不惑的罗隐,又遇到了云英。
云英见到罗隐,以为他是居官上任,哪想到十二年后,罗相公又一次名落孙山。
“云英抚掌曰:罗秀才犹未脱白矣!”
云英依然美丽,身材依然窈窕。
当罗隐得知,云英依旧在籍、还没有嫁作人妇的时候,奋笔疾书,写下了一首《嘲钟陵妓云英》:
钟陵醉别十余春,重见云英掌上身。
我未成名卿未嫁,可能俱是不如人?
从二十七岁,到五十五岁,整整二十八年,他应举、干谒、求仕,前后“十不上第”,
公元910年正月,罗隐在杭州辞世,享年七十八岁。
飘零半生的罗隐,终究叶落归根,与他理想中的大唐一起,归于尘土。
这一路走来,写尽的都是中年人的羁旅。
这里还要提到一个成语——“云英未嫁”。
现代人常把这个成语以讹传讹地理解为待字闺中。其实是大大滴不妥。
牵强一点比喻,这个“云英未嫁”,更接近现代的大龄未嫁。
2024/10/05 农历九月初三 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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