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 （十四）

十四．

云荣和对象结婚后，冯晓兰和柯贵也搬进了教职工家属大院里。

这日，有个打扮很靓丽的女孩子来敲门。晓兰开了门问她找谁，她很亲热地说：“小姑，我是冯晓彦的女儿呀，我来浙江读大学快毕业了。我爸叫我来看看你们，顺便邀请你们年末来参加我婚礼。”

晓兰心下欢喜，把冯曼迎进了门，面上也笑个不停。朝柯贵喊，“快去楼下小卖部买点好喝的饮料，再去市场买条新鲜的鱼。晓彦的女儿来啦。”

冯曼忙道：“姑姑姑父不用忙活啦，我等下还等去跟朋友吃饭。下次我们再一起聚一聚。”坐了片刻就离开了。

“你说要不要给子祺打个电话？估计他和云成还不知道大哥的女儿来浙江了。”“打嘛，好消息分享一下，再问问云成的腿最近可好些了。”

不知是不是隐性家族病，冯晓梅难产之后腿也不太好使，总是使不上力气。云成大了之后，也老是站着或跑着就跪倒下去，后来竟连走路都有些跛。幸好人长得标志，找了个踏实的媳妇，两人过日子倒也太平。

天晴的日子，晓兰总是喜欢去郊外走走。和柯贵两人慢慢的，就走到了老宅的位置，已经被农夫改造变成了养鸭子兔子的小院子。

晓兰站在斜坡下面看着，小时候兄弟姊妹们就是跑上这长长的坡，蹑手蹑脚地迈过门槛，悄悄地溜进书房。爹爹发怒罚他们抄书的样子还仿若昨天，晓兰想到这些就有点恍然。

走到后山山脚，柯贵劝她，“山上路不好走，我们就在这儿歇会儿往回走吧。”

“有几个月没上去看看二姐了，二姐昨天托梦说旁边的草堆太高了，她迈不出来，我想上去帮她移一下。”

“那我叫云荣带个镰刀和簸箕来收拾，我们一起上去。”

半小时后，冯晓兰坐在冯晓梅的墓旁边，“二姐，大哥的女儿从新疆嫁回来了，叫你一起去喝喜酒呢。云成的腿现在也大好了，你就等着抱孙子吧。二姐，我们家现在变成养鸭场啦，都是小鸭子和小兔子，你小时候就很喜欢小兔子，记得大哥带我们去偷小兔子被爹爹打那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