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中的对话看似简单,实则并不好写。且看老舍先生的写作经验。
先生写话剧对话时,追求的境界是“话到人到”,闻其声知其人,对话必须终紧扣人物的性格与生活。
这样,才能赋予对话以性格,才能避免一道汤的弊端,张三说的话不能有到李四的口中,人有个性,话也各具特点。
说到这儿,先检讨一下,我就是犯了一道汤的毛病,对话没个性,放之四海而皆准,难怪笔下人物的个性不鲜明呢。
不了解笔下的人物,摸不到他们的性格与生活的底,对话也就没有底,人物也就出不了彩。
怎么解决这个问题?老舍先生的做法是日夜琢磨张三、李四的生活、性格,一旦他们成为作者的老朋友,他们就会说自己的话,“话到人到”了。若是始终琢磨不透,人物就似有若无,摇摇摆摆,作者就该再去深入生活。
人物性格确定了,就可以出着声去写对话,一面出着声,念念有词,一面落笔。比如,张三是心眼儿直爽的胖子,老舍就急夹他的宽敞门儿放炮似的说直话,李四是尖嗓子的瘦子,爱说刻薄话挖苦人,老舍就提高了调门细声细气的绕着弯子找厉害话说。
这么模仿地说,按说地写,一人扮几个角色,忽男忽女,手舞足蹈,连虚词都不放过,再多次修改,笔下的人物就“活”了。
对于不熟悉的人物,老舍先生承认没办法扮演,只好用辞藻去敷衍,这样写出的话,不从性格与生活出发,而专凭辞藻支撑门面,一念就脸红,肯定不会成功。
语言必须全面地运用,作者有责任去挖掘语言的奥秘,不但在思想上要有与不惊人死不休的雄心,而且在语言之美上也不甘人下。古诗词语言的精妙绝美有目共睹,如今虽是白话创作也应精益求精。
全面运用语言,是指追求语言的简练、明确、生动的同时,也不忘语言的节奏、音韵美。写对话时,不该只满足于把情节交代清楚,而应像写诗一样字斟句酌,兼顾声调之美、平仄排列。
比如,“张三李四”好听,读起来顺口,“张三王八”不好听,读着也别口,前者是二平二色,有起有落,后者都是平音,缺乏抑扬顿挫。这与我们给孩子起名字的道理相同,如果三个字都是仄音,如李雅颖,读着就不顺,如果是李雅莹,读着就好听多了。
另外,书面上美好的字不一定在口语中也美好,写对话也应考虑这个因素。
如,“老李,说说,切莫冗长”。如果说成,“老李,说说,简单点儿!”后者更通俗易懂,“冗长”太书面化了。
写对话要全面的运用语言,还需多方面去学习,比如给句子留下气口,插入你是心宽体胖,我是马瘦毛长之类的白话对仗。
这一章内容很多,我做了大量删减,有些东西还得慢慢消化才行。
以前,经常互动一位文友读完了古希腊三大悲剧,我当时还觉得奇怪,读戏剧对写作有益吗?不如读小说更好。现在,我明白了,戏剧、话剧都是以对话支撑剧情走向的文学作品。相比情节描写、场面描写,对话描写的难度更大,因为它承载了人物性格与命运。
如今,我知道了,是自己太后知后觉了。反正,在写文的路上,我还是菜鸟一枚,一点点儿学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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