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冬天来了,这是时隔四年,再一次要过完南方的冬天,十月份的某个下雨天,冷得人打哆嗦,去商场兜兜装转,居然买了一件羽绒服,放在衣橱里冷藏了两个月,终于派上了用场,现在不敢去商场的那家店,同样的衣服,或许打了五折呢?可能这就是过早做某件事的代价。
早晨起来,哈一口气在玻璃窗上,变成一个爱心的形状,然后又慢慢的散开,一滴一滴的水珠往窗沿下掉,十二楼的窗外什么都看不见,白雾一片,却给人一种喜悦感,南方人都知道,到了中午十二点,雾散开之后,整个天空都是金黄,艳阳天给人温暖,干干净净的空气让人舒心,我在这里,也快待了一年了。
去年的冬天,还在北方的城市过冬,当时应该没有想到,或许那是最后在北方过的一个冬天,记忆深刻的应该是在大兴区,那段实训的日子,每天七点钟起床,七点半左右出门,排队去买杯路边的粥,最后再排队上公交去往实习基地,好像待了半个月,也好像待了一个月,好像很长,长得让我感到了孤独。也是在那时候才意识到,身边没有那两人,自己就是一个废物。那段时间,还总是因为干燥流鼻血,我就开始变得爱折腾,假装给老师请假去看病,一看就是三天的病,出那栋大楼的一瞬间,同时给他两发了同样的信息,“终于逃脱了”,也是在那个时候才发现,其实自己根本不是我行我素的人,直到豆豆的到来,才让我开始留恋那个地方,开始愿意呆在那个地方,开始觉得那里的米线也是香的,楼下的饭菜也是香的,连路边的早餐,也会自己再添个水煎包,偶尔还会偷偷跑去看电影,偷偷逃掉晚自习走路回住的地方,后来的日子,也再也没有拿着病历单去找老师请假了。但也是那段日子才发现,人与人之间,都是格格不入的。
去大兴的同伴,都是一个系的,宿舍里一共六个人,也都是熟人,在校园里会看着打招呼,一大群人,会相互嬉戏,也一起吃过饭,也一起喝过酒,但从来没有一起来过这样偏僻的地方,陌生的地方,嬉嬉闹闹,自己却不愿意说话,倒不是因为被孤立,只是因为自己想孤立自己,所以,周日的晚上看《芳华》,好想给何小萍一个拥抱,那个跟我一个名的女孩子。
刚进入文工团,她很谦卑,也很认真,是个很乖的女孩子,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带着笑意的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刘峰教她敬礼,她笑了笑,也没觉得自己跟别人有什么不同,在澡堂疯狂冲澡,想着以后每天都可以洗澡,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跟同伴一起练舞,厚实的舞蹈功底也没有让她觉得低人一等,只是周遭不停的告诉她,她就是不对的。她不该拿室友的衣服去拍照,因为那是偷,但是如果当时她自己有再去拿室友的,也许就不叫偷了,她不该洗澡好长时间,因为她身上有味儿,但是如果她不爱流汗一直洗澡,也许就会被说成爱干净了,她不该没有家庭背景的站在那个集体里面,因为她没钱,但是如果她有钱,也许别人就不会怀疑挂在栏杆上的衬衣是她的了。看吧,她是被孤立的,但她那么善良。
最感动我的有两个画面,小萍独自送刘峰走,一个人捧着刘峰的东西,站在楼底下大声说送他,一个人站在大门口送刘峰,给她敬礼,这样的女孩,其实就是最孤独的,也是最勇敢的,看到了现实,却依然相信美好,依然义无反顾的站在美好的那边,这是需要勇气的,就像小时候班上都讨厌那个同学,而有一个人却会时常给他递糖一样,别说这个人本来也是被割除这个集体的,哪怕没被割除,也一样会被嗤之以鼻,所以,看到这个地方,我哭了,可能是因为小萍的勇敢哭的,也可能是因为她的美好哭的,还可能是心疼她哭的。还有一个画面,小萍穿着病号服在草地上跳舞,肥大的病号服,依然能够看到她美妙的舞姿,恰到好处的美,这个时候的她,虽然说她精神有问题,但我觉得她很霸气,她变得不再拘泥于那个团体,变得不再害怕孤立,我想起了刘嘉玲,在一个采访现场,记者说张曼玉现在很落寞,刘嘉玲怒怼“你怎么知道她很落寞,也许她内心满心欢喜,自己的精神世界很丰富呢,根本来不及琢磨这些闲言碎语”,此时的小萍,应该就是这样一个内心欢喜的人吧,嗯,这一刻,我突然感觉到了她的强大,强大里却依然透着知足和纯真。
虽然《芳华》里的其他人,似乎都是聚团的,像学校里一样,有人被孤立,也有人被扎堆,但最后都是分开了,都是格格不入的个体,惠子也没有得到陈灿,门当户对那么重要,陈灿也跟室友跑了,那晚惠子一个人撕扯着情书,也没人陪在她身边哪怕送纸擦眼泪,看吧,每一个人都是格格不入的,林丁丁的美更是只能存在在文艺团了,看到她外国照片,我没心没肺的笑了,好像在嘲笑她的自以为是,也好像看到了时光的痕迹,也许她跟刘峰在一起了,就不会这样胖了呢,至少不会那么富态,毕竟,刘峰到老,还是清新知足的风格,但他俩不能在一起,因为他俩真的格格不入。
每一个人都是格格不入的个体,只有当小萍靠在了刘峰的肩上,他们好像才是一个合体,因为都是格格不入的两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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