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见过因为寒冷让植物退缩,树叶蜷曲在树干上,还是盛夏的油绿色。就像生命被突然遏制,时间到了,离开是唯一的选择,泥土才是归宿。
你永远不知道惊喜和惊吓哪一个先来,这句话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生命的示弱。
“爸,你是喝酒了吗?”电话这X着急的问。不止一次听X说过,她父亲经常应酬,怕醉酒的父亲在路上出任何差错,每晚听到父亲哗啦啦的开门声她才能安心入睡。
“爸,你说我听着呢。”一阵静默之后,听到了X小声的啜泣和撕扯卫生纸的声音。“我跟家里联系过,没人跟我说,我妈没说呀。怎么这么突然。”通话中忍不住揪心的哭泣。
“爸,我不想哭的,可是我难受。”一切来的那么突然让人措手不及。“我明天就回家。”于是黑夜便不那么安稳。
“爸,你开车一定小心。”“一定”里包含了多少挂念和祈祷。放得下电话,放不下八百公里之外摸黑驱行的父亲。“我三大爷去世了。”X回身说完这句话后便嚎啕大哭,声音撕心裂肺,似乎整个宿舍都带有轰鸣声。没有一个人去安慰她,至少还可以哭出来,就哭出来吧。
突发性脑溢血,五十多岁,异乡打工,回家的车票,回家的礼物早在前一天准备好,一切变的那样没有意义。永远不知道惊喜和惊吓哪一个先来,是生命向自然示弱。
“我明天早上走,我爸去接三大爷了,三天后入殓,我回去见最后一面。”X说。“你不要太悲伤。”本可以这样安慰的,但没有一个人这样说。“火车卧铺还有票,现在定票吧。”“如果来不及,我们去帮你请假。”我们这样说。安慰的话在悲伤面前太没有份量,安慰的话是废话。
第二天一早X就走了,早上9点的火车,晚上9点到。我们只说“注意安全。”没有再见和拜拜。
去帮X请假的路上路过银杏路,跟往年不太一样,一夜之间树叶全落了,北风来过了。单单留了银杏果一簇簇的挤在光秃的树枝上,冷吗?未黄的叶子落了一地,又一年入土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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