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
阳府议事厅内,一中年的男子负手而立,背对着众人,他一身浅灰色的袍服,手臂处绣着一个金色的阳字。
大厅中央白衣男子面露喜色,娓娓说道:“夭曳貌似给阳炎少爷下了毒,这才侥幸赢了比试。要是真刀实枪的正面对决,他绝对不是对手!
白衣少年正是灵修阁挑事之人,眼看阳炎不敌,怕夭曳再拿自己开刀,早早的溜走了。此时,他正在添油加醋的将刚才的事情汇报给灰炮长者,这人正是族长阳朔。
经过男子的渲染,事情早已变成另外一副模样。无非就是夭曳嚣张跋扈、肆意挑衅、奸诈狡猾之类的。
阳朔听到儿子受伤时,早已按捺不住,此时男子又说下毒,这让原本怒火中烧的阳朔更是火冒三丈。
“将夭曳带来见我!”阳朔转过身来对着守卫吩咐道,接着又对着白衣男子吩咐道:“去请阳天来议事厅,就说有要事相商。”这种打压阳天的机会,他可不会放过。
片刻之后,议事厅已经被众人团团围住,客厅内也多了一些身影。只见阳朔旁边,一年龄相差无几的男子端坐,时不时的拿起茶杯抿上一口,此人正是阳天。
当阳天出现时,见到衣衫褴褛的夭曳跪在下方,已经明白了大概,只是阳朔没有说破,他便没有插嘴,只是静静的等着对方开口。
阳朔瞥了一眼阳天,看其没有开口的意思,率先道:“灵修阁乃是我族修炼重地,念你灵术之力觉醒,才破例让你进入其中修炼,没想到第一天你就对同门下狠手。夭曳,对此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吗?”
夭曳看似精神不错,但被黄金锤锤出的内伤还在隐隐作痛,哪有什么心思辩解。他瞥了一眼白衣男子,犀利的眼神令男子瞬间打了一个寒颤。紧接着强忍着痛楚说道:“我们只是正常比试,没有所谓的下狠手!要说下狠手我才是那个应该被做主的人。”
话毕,阳天一怔,茶杯发出一声不协调的声音,他自是察觉出夭曳的伤势并不轻,隐隐还有一些气息紊乱的感觉。
“笑话,你这样子还需要人做主吗?需要做主的人现在正在努力祛毒呢!”虽说也察觉出夭曳的伤势,但身为阳炎的爸爸,阳朔难免有些偏颇。
“哼”这样的场景八年来已经出现过很多次,夭曳早已经习以为常。此刻阳朔的话,更是令他嗤之以鼻,不禁冷哼一声,“想如何惩罚直说就是,不需要找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听着夭曳倔强的话语,阳天自是知道今天之事必有缘由,为避免前者情绪激动导致事态变得不可收拾。他将茶杯放在桌上,轻声叫道:“曳儿!”。简单的一句曳儿,父子俩已经心领神会。
一旁,阳朔看到阳天开口,不怒反喜。当他等着阳天接下来的教训之词时,对方却再一次闭口不言。
无奈,阳朔话锋一转,指着夭曳,对准阳天道:“你看他这是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丢人现眼就算了,现在都欺负到自家人身上!真是……”
对于阳朔的套路,夭曳自是了如指掌,不等他说完,抢先说道:“哼,长辈!你有当我是晚辈吗?”话语间毫不留情面。
“真是大逆不道!”阳朔怒目,“我今天就让你看看如何尊师敬长,你那害人的小蛇还是就此了结的好!”
不等话说完,阳朔已经冲到夭曳面前,正当他抬手凝力直指后者胸腔,一只同样绣着阳字的右臂挡在前者面前,正是阳天。
阳天出手也是迫于无奈,他完全没想到阳朔竟会为了这点小事,要断送夭曳的修习之路。无论如何,这也是他没有办法忍受的。
只听他说道:“今日之事,本就是两个孩子之间的玩笑,族长何必如此斤斤计较、小题大做!”
自阳朔继承族长之位以来,阳天都是以他为尊,事事以他为先,从未产生违逆,他着实没想到阳天会当众反驳他。
“大哥竟然觉得这是斤斤计较、小题大做!那你可知夭曳在对决时用了何种药草!是火灵血叶粉!大哥不会不知吧!”阳朔对着后者怒目,一甩衣袖。
阳朔一怔,火灵血叶粉他又怎会不知,这种药粉是火属性修为者的克星,使用不当则会让中毒者断送前程,但用法考究则会成为火属性灵术师的筑基灵药,而阳炎的黄金锤无疑是最适合修炼火属性功法的,同为火属性修为的他又怎会不知。
阳天本以为是阳朔平常的肆意生事,没想到竟然出现这么严重的情况,一时愣在原地。但不管多大祸,废掉夭曳的灵力还是太过分了,他扭过头对着阳朔道:“火灵血叶粉也不是无药可救,族长也不必如此咄咄相逼!”
阳天的态度很坚决,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这让夭曳感到很是意外。八年来,这样的场景出现过很多次,但惟有这一次爸爸挺身而出,据理力争。这一刻他感觉爸爸原来真的在乎他。
“咄咄相逼,小小年纪就能对同门下此狠手,这就不是咄咄相逼吗?”阳朔怒意更盛。
不想让爸爸为难,夭曳也不在强硬,“治不好叫下狠手,治得好他还得谢谢我!”他本就没打算将阳炎视为死敌,但刚结束战斗就被带到这里一阵责难,心理难免有些不爽。更何况,族长向来看他不顺眼,他也想让对方心疼一下。
“嚣张的家伙!”
“是不是嚣张试了才知道!”
“人命关天岂可儿戏!”
“迂腐!”
“混账!”
……
阳朔、夭曳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开始拉锯,一时间竟无人插嘴。整个阳府恐怕只有夭曳敢如此和族长说话,他的底气可能来源于他本就不在乎阳族这个身份,因为他一出生,只是阳府的一个寄宿者,并不姓阳。
……
……
“让一下!让一下!”
就在此时,阳灵儿带着一位长者穿过人群走进会议大厅,长者一身青衫道服的装扮,看年龄应该四五十岁。
长者身旁一位青衣少女,她唇红齿白,眉目清秀,纯洁的脸颊仿若夏日清荷一般清新自然。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高高的竖起,让她多了几分英姿飒爽的气概,看其年龄大概八九岁的样子。
只见,青衣少女刚穿过众人,在客厅里随意的扫视一眼,就飞奔到阳朔面前,毫无顾忌的扑到他的怀里,娇嗔的说道:“族长伯伯,你这是怎么了!沫儿一出关就迫不及待来看你了!”她灵动的眼神瞥了一眼衣衫褴褛的夭曳,对他做了个鬼脸。
夭曳自是认识这个女孩,他是四长老的孙女阳沫,由于天赋不错,被阳朔溺爱。
一年前,在阳沫灵术之力觉醒一年之际,就有直逼灵者境界的迹象,因此被青宗长老青冥看中收为弟子,那位青衫装扮的老者便是其老师青冥长者。
青宗是一个特殊的门派,虽地处拓拜纳帝国边陲,但其弟子修为达到灵主中期阶段就必须下山历练,所以青宗在帝国声明在外。阳沫也是在青冥长者外出历练之时,偶有此机遇。
阳朔抱着粘人的阳沫,原本愤怒的心情被压制下来,“都多大孩子了,还往伯伯身上跳,也不嫌害臊!”说完放下阳沫,来到青冥跟前。
“不知青冥长者来访,不曾远迎还望恕罪!”
阳府虽然势大,但和青宗众多灵术师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这也是阳朔对于阳沫爱护有佳的另一层原因,毕竟有此强势的门派依靠,阳府的地位才能更加稳固。
阳朔领着客人前往厅内就座。看着外人来访,阳天早已拉起一直跪在地上的夭曳,恭敬的站在一旁。
“看茶!”
“不知青冥长者此次到访,所谓何事?”阳朔恭敬的问道。
看到阳朔如此直接,青冥长者也不避讳,“原本只是闲来无事到处游历,此刻却是多了一件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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