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送儿子去流亭机场,我很奇怪,我没有落泪成殇。
关于告别,其实我心里酝酿了很久。我常常在心里模拟,当他开始安检时,如何双眼含泪深情拥抱,如何挥手告别牵挂想念。甚至反复练习告别时,该如何把万语千言化作一句最凝练的至理名言说给他听,该如何忍住眼泪,笑着说再见……
人生如戏,可能我在自我的小情绪里沉溺了太久。临上场了,脑中一片空白,忘记了台词,弄丢了表情,似乎一切都是身不由己的重新编排。
在进安检时,我说,抱抱你吧。
他拉过我,我只够到他的肩膀,他高大的身躯瞬时让我感觉一股暖流流过心田。深秋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偌大的候机厅,把洁白的方砖地面分隔成一个个或明或暗的格子。
我说,好好学习我给你发的安全攻略。
他笑笑说,放心吧,保证认真学习。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安检口,再也看不见。我想起了我们母子的缘分也是目送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这时,我的眼泪呢?依依难舍呢?曾经送他飞往厦门时,哪一次不都是哭的稀里哗啦吗?最早的分别是他13个月时送回老家让我妈妈帮忙带娃,坐车回家时我曾哭了一路,相思难舍两百公里。
这次儿子远行,远的大概一年以后才能见面。我没有流泪,我还和小廖总说说笑笑着回来了。
晚上,韩姐邀我吃饭,几个女人一台戏,说笑调侃好不喧闹,我依然没有一点伤感。
晚上回到家里,推开门,瞬时感觉空气冷落下来。过去我一回家,儿子必定过来,帮我拿下手里的东西,给我把包包挂好;有时还会说,饭热好了,可以吃了;有时也会嬉皮笑脸,今天又买了啥啥啥;还有时会兴奋的说,又读完了一本书了……他愿意跟我说很多话呢!
现在什么都没有,家里安静的针掉地上都能听见。没有灯,蓝瑞先生值班也没有回来。黑夜给我自由,也给我虚无的漫无边际的孤独。
没有开灯,我一个人坐在他的房间里,贪婪的呼吸着他留下来的气息。月光皎洁,拖着长长的愁思,披在我清冷的衣上,我静默着。
打开微信,没有任何消息。
我的心在等待,一直在等待。我把愁心寄明月,奈何明月不解我心。在他房间里,台灯依旧放在桌角,昏暗中没有了那个读书的身影;那个弹簧拉力器,无言的沉默着,上面似乎还留着他健壮的肌肉和手指的余温;书架上的那些书,似一道真光,一直给我们指引,照亮前行的路。
九点了,微信一闪,我终于收到他的消息了。他开始吐槽重庆机场,10点才开始办理托运手续,现在还在关门休息呢。
我说,是吧,看我们青岛流亭机场24小时有人值班,随到随办,大山东才是善解人意的。
我不管他们休不休息,我只关心我儿子吃饭了没有,天气寒冷穿的衣服够不够多。
23:59分,他发来消息,托运办理成功了。
0:12分,排队过海关检查。
1:40分,依次上飞机。
他说,睡吧。可我没有任何困意。
一夜无梦。
一直关注飞机的消息。
14:25,过英国海关。
15:00,坐上大巴车到学校公寓。
就在这时,我的眼泪没有来由的流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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