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穷像是刻在骨子里的印记,不论你后来多么富有,却依旧舍不得花钱,因为惧怕极了那些患得患失的日子,总觉得攥在手里的才是安稳的。尽管能从穷人里挣扎出来的没有几个,经历了混沌之后,最终还是回到贫穷的轮回里。
(一)
他从公共汽车上愉快地跳下来,已经有2个月没有回家了,他在学校留宿,按理说每周日有下午半天可自由活动的时间,但是老家距离县城有一百多公里,所以凑到了一个节假日,加起来有3天才回来。
家里面没有人,只有一个孤零零地老房子,父母都在外边务工,常年回来一次,说不清是什么原由,他想着能回到家总是欢喜的。
南方多雨,常常黑云压城城欲催催,风再一吹就倒塌的气势。他东西不多,手上拎一个木箱,是父亲小时候上学造的了,没想到那么结实,到现在还完好无损,他背了一个书包,上边都是他每一针每一线的痕迹。他的绣工可好,比他妈妈厉害,他妈妈是不屑于做这些女工的,但不知怎么地,他就是喜欢做这些活,倒也不是喜欢,只是因为他不去做,那就没得用了,下一个新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来,既然没办法决定,不如自己整一整还能弄。
他瘦的嶙峋,风一吹,箱子就左右摇摆,仿佛是箱子引着他,不是他拿着箱子。
连续做了2个小时的公共汽车,睡得正酣时,车猛一停,司机师傅用方言极力的吼着“xx地到了,落车啦,落车啦”,他才猛然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愉快地跳下车来。
镇上到家里还有8公里的距离,不远,也不近,此时还未通公交车,之前上学时,都是踩着自行车回去的,路上是一个小坡再一个上坡,经过一座小河桥,略倾斜,之后重复两个小高坡,约40分钟也就回去了。
他拿出手机,找到了一个号码,正要拨打时,又关掉了界面。“算了,还是不麻烦别人了”,他盘思着。宁可冲风冒雨,不想欠人情,再说以后谁不知道一个人情能被怎么念叨着。手机号是堂叔的,平常没做什么正经工作,指不定和什么“朋友”一起呆着,也不好让他接这一趟。
他从街尾走到了街口的交汇路口,那里一直停驻着几辆摩的,威风的大棚挺在摩托中央,就好像能把暴风雨稳稳的挡在车外一般。他走过去,假装很熟悉的,用方言问着“几多钱去到XX地”,师傅见他一般学生模样,“学生仔,收你便宜点咯,8闷”,“5闷”他好像眼神从未有过地坚定。
“落大雨了,最少都要7闷钱”,“5闷”,他头也没抬,好像就能料到他会同意一样。摘下半个肩包,准备掏钱。
“行咯,5闷就闷么,看你学生仔,下次回来还找我噢”,师傅一腿跨过摩托车,手扭开了摩托钥匙,踢开支撑脚,左脚使劲踩了发动踏板,轰轰轰嘟嘟嘟,摩托车启动了,示意他上车。
他模包正打算拿出钱,却发现小包楼漏了个口子,早晨出门时还没有那么大,现在整半个巴掌大。有一丝慌张掠过他刚得意的嘴角,复而转向失落。
钱被扒了。
当然,他不会只把钱放在一个地方,但是,扒的钱也不少,足够他在街上来回了。他略尴尬地的说到“谢谢师傅,我有点事情,先不坐了”。“没事,你要不回到了喊别人给我也行”司机也意识到了什么。
“没事,不用了”,他拎起箱子,转身就完马路对面跑去。他决定走回去,在暴风雨来临之前,走到家,对抗暴风雨,和闪电赛跑,他很有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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