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也眯起眼睛仔细看了一眼这个名字呢,没错,再读一次,家鸭与野鸭的投币式寄物柜。抛开作品的名字本身,这本书是日本推理小说家伊坂幸太郎的作品之一,说是推理小说,其实在读过之后就会发现,这是一本与众不同的“治愈系”推理。

小说在人物塑造上承袭伊坂幸太郎笔下人物一贯的温柔,爽朗,和多数推理小说中智慧的侦探相比,伊坂的人物无论是性格还是形象上都更贴近生活中的普通人。家鸭与野鸭这本书围绕琴美,河崎和多吉三个人的交集,以平静的笔法展开叙述。看似其貌不扬的开端,却积压着沁人心脾的温柔,一直流入内心最柔软的角落。
河崎,清冷的外形,俊朗的精致面容,说话的方式总是透着一丝挑逗和戏谑,有着跳脱的思维方式,河崎说他好想把动物园的小动物都放走,把它们带到一个只有他知道的地方生活,像个想要偷走小熊猫的孩子。
多吉,来自遥远的不丹,在那里,人们似乎更加相信神明,相信轮回,交往起来,也更为坦率。多吉也是这样,即便身处异国他乡,比起文化差异和社会氛围,深入骨子里的信仰让多吉永远保有纯真和坦率,河崎也好,琴美也好,多吉遇见的每个人,总是为他的天真吸引。拼命的想要学好日语的多吉,在听不懂的时候,就会傻傻的应和着“是呀”,生怕别人识破,却摆出一脸迷茫的表情,像极了我是谁我在哪的困惑。

河崎和多吉,两个看起来陌路的人,因为琴美相识,多吉丝毫不在乎前男友的身份,他喜欢河崎,河崎是他认识的人里唯一一个去过不丹的人,而且又认真的交多吉说日语,放着气鼓鼓的琴美在一边发小脾气。三个人的相处意外的比普通朋友更特别,就像日剧里一贯的舒服和平和。可日子总归不会一直平凡,从偶然的与宠物杀手奇妙邂逅开始,三个人就走上了不同以往的旅途。跟踪,恐吓电话,绑架,小动物接连失踪后,又被发现怪异尸体。就在你快要忘记的时候,又突然的提醒你,这—是一本推理小说。

椎名,刚刚第大一入学的普通少年,穿着还穿不惯的西装,藏起心底的戒备,规规矩矩的样子好像一转眼就淹没在人海,却一个不小心闯入三个人的故事。第一次对话,竟然是被邀约“一起去抢劫书店吧”,理由也是荒诞的可以,“隔壁的隔壁住着个外国人,最近失恋了,我想抢一本《广辞苑》送给他· · ·”,就这样,椎名糊里糊涂的就帮了忙,“只是在后门守着而已,没事的”,椎名这样告诉自己。就像伊坂在书中写的,怪人有两种类型,一种是让人敬而远之的,一种是让人怀着好奇又害怕的心理,进而去接触一段时间的。可就在不久之后,在郊外的树林里,却发现了奄奄一息的书店家的儿子· · ·
情节穿插,时间线错落,不同视角的讲述,好像带你走进日本街边的建筑物,呼吸到空气里的樱花香味,感受到脚底的沙粒,听到鲍勃迪伦在你耳边哼唱,答案在风中飘· · ·
两年前的河崎曾经对多吉说-你知道家鸭和野鸭的区别么,在日本,本土的鸭子是野鸭,而家鸭是从外国引进的品种。
两年后,新干线站台的投币式寄物柜前,多吉一只手提着音箱,另一只手从裤袋里摸出两枚硬币,顺着投币口塞进去,发出-铛铛-的掉落声音,多吉弯起腿,用膝盖顶着音箱,打开柜子,把音箱小心翼翼的摆在里面,锁紧柜门,像是某种神秘的仪式。透过方格子的铁皮柜门,鲍勃·迪伦的声音仍然依稀可辨。“椎名,你知道吗,在不丹有这样的说法呢”,多吉手抄进口袋,摸索着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如果把神关起来,即使做了坏事,也不会被察觉呢”,多吉说着流利的日语,日常的多吉式微笑里参杂一丝椎名察觉不到的释然。照片里,三个年轻的面孔不合时宜的镶嵌动物园里拍照的板子上(就是那种人站在后边,脸可以从洞里露出来照相的木板),一只老虎,一只鳄鱼,和一只熊。

家鸭和野鸭的投币式寄物柜里,关着神明。
“回头见啦”
“那,会是什么时候呢· · · ”
小说抽丝剥茧,在缓缓讲述一切的节点又戛然而止,仿佛一场电影的落幕,没有人彼此告别,也没有人相互拥抱,各自相遇又分离,就像你曾擦肩而过的每一个路人,装载着各自的经历与悲喜,默默走向更远的远方。伊坂仿佛带我一起去堵住了书店的后门,也一起晃荡在动物园的树荫下,在椎名用脚踢门的时候,在哼唱着答案在风中飘的时候,在多吉用流利的日语淡淡的讲述的时候,我就像他们之中的某个人,感受实实的温柔和爽朗,不可思议却又情理之中。如果读过东野圭吾紧凑又扣人心弦的推理,不妨试试伊坂幸太郎,在暖春的飘窗边上,沐浴阳光,享受文字之间流淌的明媚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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