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二狗则是楼罗本地人,在悦来饭馆开张之后经常来混吃混喝,因为都是客人剩下的,且他也知分寸,掌柜就没赶他,倒是老于头经常骂他没出息,和街边野狗一般。
二狗嘿嘿一笑,犹不知耻道:“于叔您可真说对了,我就是那街边野狗。”
在与本地人熟络之后,他们才了解到,二狗也曾是个是个精明人,靠经商赚了一点小钱,娶过个漂亮老婆,还有个大胖儿子。
一次二狗去隔壁卉城进货,妻儿在家时入了贼人,偷财不算还看上了他妻子的美色,在遭遇反抗后将他妻子先奸后杀,儿子被吵醒后嚎啕大哭,也被他捅了数刀。
二狗回来的那天意气风发,酒桌上拼出一笔大买卖,正想着同妻儿炫耀一番,却被人告知家中人财两空,妻子尸体都凉了,儿子虽然还有口气在,却也快了。
二狗回到家中,看着床上已被白布遮掩的妻子,嗯嗯啊啊半天没说出话来,两行血泪却已淌下。
他先草草葬了妻子,带着儿子四处寻医,变卖家产,散尽积蓄却还没能保住孩子,黄土包还未填实,又被挖开,在母亲的棺材边给儿子安了个小家。
之后二狗找了三年,三年风餐露宿,三年不死不休,终于在百里之外的西玉城中,打听到这个让他生不如死,他要碎尸万段之人。
可这个人已经死了,他在最后一次入室行窃时被官府逮了个正着,锒铛入狱后又被人认出就是近年来流窜各地、杀害数十人的凶徒。
罪已定,法无情,一张斩立决倒是便宜了他。
可二狗不愿,他在那个深夜提着一把镰刀来到乱葬岗,刨了无数坑,已经腐烂的、被耗子啃得面目全非的、刚埋下还带余温的,他一个个看,看得仔仔细细,终于找到了那个刚被斩首的凶徒。
他将尸首拖出来,举起镰刀。
一刀、两刀、三刀......三百四十二刀......
二狗终于哭出声来,而且越哭越响,越哭越沙哑,惊亮山下无数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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