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如果真值得歌颂。

​也是因为有你才会变得闹哄哄

——王菲《人间》

前言

这是我14年前（2006年）的文章，文章的男主人公是我少年时代最好的朋友之一，我之所以翻出这篇文章，是因为过几天是他的忌日，他离开我马上4年了。

这篇文章之后他和她的故事还有很长很长，我们都也以为会一直很长很长，但是并没有。

这几年，我每次看穿越小说，看到那些主角回忆地球生活和穿越原因的时候，只要和他的人生经历有类似的，我就会想，得了，就是你丫穿越过去的，活该你当主角。看着代入感极深，仿佛就看他亲历，看得又哭又笑。

我很想念他，可是他不知道。

（一）

听说1999年是世界末日

到时候我们一定要结婚并且有个孩子

——王菲《出路》

他和她结婚的时候，张灯结彩，高朋满座，车水马龙，门庭若市。

我以及我们站在院子门口，远远的看着，替他，替她，都高兴着。王子和公主般曲折婉转的爱情故事，终于在这里画上圆满的句号。

他们高兴着，

他们微笑着，

掩盖不了的兴奋，

也不用掩盖的兴奋。

我们吃饭，喝酒，庆祝，祝福。

东倒西歪，却高兴异常。

我以为，童话中或者是神话中，爱情之于人，完美谢幕的，也就只能这样完美。

很久以后的今天，我回想起来，我才发现。

其实那个结局，只是又一个开始。

（二）

故事从一双玻璃鞋开始

最初灰姑娘还没有回忆

——王菲《寒武纪》

城市很小，3万多人，南北走完也就20分钟。

他和她都还很小。也包括我。

他和她在一个班，他喜欢着她。但是不敢说，他们是好朋友的其中一种。

2年过去。

他和我在一个班。他的郁闷，懊恼，感伤，我都一一知道。

我们一起喝酒，他滔滔不绝，我洗耳恭听。

我们一起在山顶谈心，他伤心欲绝，我无力安慰。

我们一起疯疯癫癫，他心力交瘁。

所谓的一切，大部分都是为了她。

她，当时也许并不知道。

1年过去，

他们再次来到一个城市。

学校间隔就几百米，

他还是不敢表白。他只能默默的看着她。

他纵然口若悬河，但是在她面前，也就如哑巴一般，纵然世事洞察，也如木头一样。

3年过去。

他们再次回到同一个城市。

纵然物是人非，事过境迁。他依然在期盼。

（三）

将爱进行到底

伟大是残酷的衍生

将爱进行到底

没有对错的血腥

——王菲《将爱》

他终于说出了口。

风起云涌，天塌地陷。

时间停顿，镜头切换。

慢放，心跳。

行人都止住了脚步，孩子也停住了哭泣。就连那咯咯叫的母鸡，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

她沉默。

然后抬起头，看着他。

点头，微笑。

镜头恢复正常，云开雾散，太阳月亮星星全部都出来了，微风也吹起来了，世界也明亮起来了。

然后，

他们恋爱，牵手在夏日晚风的路灯下散步，在冬日有火炉的温暖的小房间里吃火锅。在人来人往拥挤的大排档吃她喜欢的小吃，在繁华的城市买她喜欢的衣物…………

然后，

结婚。

到这里，8年多过去了。

（四）

有生之年

狭路相逢

终不能幸免

——王菲《流年》

后来，他整天整天的玩，整天整天的喝酒。整天整天的赌博。

这些，都不算什么。

之于他们，最可怕的来临了。

她怀孕了。

之后，他婚外恋了。

在她怀孕5个多月后。

她一直不知道，还沉浸在做妈妈的幸福里。她感觉到异常，但是并没有多想。

她太相信他了。也太纵容了他了。

怀孕10个月，他只陪她逛过一次马路，她还浑然不觉。

我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离她的预产期还有20多天。

她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离她的预产期，还有3天。

她挺着大肚子连夜回了娘家。不再见他。

他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勇敢与无所谓。

他慌了，他后悔了。

到这里，10多年过去了。

（五）

如果梦醒时还在一起

请容许我们相依为命

——王菲《梦醒了》

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很多人都劝他，我及我们，从嘈杂的大街，到办公室，到KTV，到宵夜摊，从这个城市，到那个城市。从早上到晚上。

他不听。

他也听不进去。

我问他，你做好承担一切的心理准备了吗?

他说是的。

我问他，那些山盟海誓的爱情对于你来说，难道全部忘记了吗？

他说没有，但是无法控制自己。

我说，你真的能一直这么豁达吗？

他不说。

她知道的那天晚上，第一个电话，打给好友路人甲，路人甲是他和她的好朋友，第二个电话打给路人乙（我）。她可能哭累了，可能太坚强，哭的不多，一直在跟我说，我不知道如何答话。相比那种巨大的悲伤，一切的安慰都无力之极。

（六）

一百年前你不是你我不是我

一百年后没有你也没有我

——王菲《百年孤寂》

这里或许已经是结束，或许才刚刚开始。

而故事本身又比能说能写出来的复杂太多。

路人甲问我，是否有挽回的机会？

我问路人甲，哪里有挽回的余地？

即使挽回了，那也不是我要的结果。

我要的结果，我情愿没有发生。

所谓的爱情，就如在浩瀚的大洋中，两粒沙子的擦肩而过，本来就是一个悲剧，你那皮囊，是否能装下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