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迎接着在不知不觉中降临的黄昏,田甜没有开灯,从窗外不断地传来阵阵的海潮声。
她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在睡梦中,她梦到有人正在用一把匕首戳着她的腹部,那种钻心的疼痛让她在梦中惊叫了起来。
她从沙发上坐起身,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黑暗的房间里,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滴答”地走着。
在意识完全恢复的那一刹那,她突然感觉到了那熟悉的胃疼;她知道她的“老朋友”又回来找她了。
不过这次的胃疼与以往好像有所不同,像是有人正在用刀子剜着她的腹部。
她站起身,借着室外的月光走到电冰箱前拉开门,取出了牛奶,放进冰箱旁的微波炉里热了一分钟喝下去,然后斜躺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待着胃疼的消失。
她不想开灯,似乎那犀利的胃疼与刺眼的灯光组合在一起,会让她的痛更加强烈;她没有食欲,仿佛吃进去的东西,会更加刺激她那已经痛到了极点的胃部。
几分钟过去了,那杯热牛奶似乎并没有像以往一样起到止痛的作用。
她想到了第二个方案,就是从东京带来的胃药。
她扶着沙发靠背站起身,朝客厅旁的浴室走去;打开浴室电灯的开关,随手取下了她从东京带来的药物急救包拿出了胃药,就着水龙头里的水冲了下去。
她重新回到了客厅的沙发旁,在沙发上躺了下来,咬紧了牙关等待着疼痛的消失,可是那份犀利的痛依然继续着……
一滴眼泪,从躺在黑暗中的田甜的眼里流了下来;她突然想到,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哭过了……
她有些后悔当初做出的这个,一个人来到这里度假的决定,她以为自己有足够的健康支撑着这个旅程;她以为只要身体放松了,她的胃病就会自己好起来的。
可是眼下,她正躺在这个海湾里。先不要说她根本就不知道当地的医疗设施在哪里,就算她知道,想离开这个海湾,还得自己驾驶小艇,而眼下的她,已经痛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在想自己今夜会不会死在这里。在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她的脑海里竟然很奇怪地出现了Matthew的那张带着忧郁的脸,还有那双透着关怀的蓝色的眼睛。
“好了,如果我死在这里,至少这儿还有一位邻居能发现我的尸体。”她在黑暗中苦笑着想。
想到了Matthew,似乎她冰冷的心里涌出了一股暖流。这让她感到很奇怪:“这位刚刚认识才几天的陌生人,为何会带给我这样的一种温暖的感觉呢?”她在黑暗和疼痛中问着自己。
在山坡的大房子里准备着晚餐的Matthew发现自己时不时地探出头,朝窗外山坡下的那所他曾经的家望去;他为那座房子里迟迟没有亮起的灯光而感到奇怪。
他的心在无缘由地“砰砰”乱跳着,心慌的他居然把手里的炊具掉到了地上。
他弯腰从地上拾起了炊具,把一只手放在胸口上静了静,闭上眼睛,在潜意识里询问着自己心慌的原因。
在闭上了双眼的一刹那,他似乎看到了田甜那张挂着汗水的惨白色的脸;一种不祥的预感,紧紧地捏住了他的心。
他关上火,放下手里的炊具飞奔下山坡;跑到了田甜那黑洞洞的房门口,急速地敲了敲门。
“田甜,你在吗?开门好吗?”他一边敲门,一边质疑着自己的举动:“如果这里一切正常,那么他这有些神经质的举动,会不会让她产生误会呢?”
房子里很静,没有听到田甜的反应。
这份寂静更加让他担心了起来,他推了一下门,发现门没上锁;走了进去,他看到躺在沙发上,似乎已经昏迷了的田甜。
“田甜,你没事儿吧?”他一个箭步迈了过去,从沙发上扶起了满脸挂着汗珠的她。
“……我,胃疼……”田甜勉强地笑了笑说:“看到你真好……”
Matthew摸了摸田甜的额头,又把手指放到田甜的脉搏上量了量,在做了片刻的思索后,对田甜说:“我得送你去医院,等一下,我两分钟后就扶你上船。”
他飞奔到自己的房子里,取出了钱包和一付墨镜;又跑回田甜的住处,抱起她那柔弱的身体跑向船坞,发动了小艇,朝皮克顿港口开去。
Matthew一边开着小艇,一边在脑子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他知道只有4000人口的小城皮克顿是没有24小时急诊中心的。也就是说,下了小艇的他们,还得开20分钟的车去墨尔堡的省会布兰尼姆医院的急诊中心,还好他的车就停在离港口不远处的收费停车场上。
他看了看斜躺在身边的田甜,海风掀动着她的黑发,不停地抽打着她惨白的脸。
“你感觉如何?能否再坚持20分钟呢?我要开车送你去布兰尼姆医院。”
疼痛中的田甜看了看坐在身边的Matthew,黑暗中,他那蓝色的眼眸正在关切地望着她,她这才发现,他正在用一只手驾驶着快艇,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两只紧握在一起的手,似乎被汗水给粘合了。
她微弱地点了点头,心里在为有他的陪伴而暗自庆幸着:“……有他在身边陪着,我还怕什么?不就是一死吗?能在他的关怀中死去,这辈子也值了!”
田甜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而暗自吃惊着,她不敢相信,自己原来已经陷在对他的爱里这么深了……
她同时又在为Matthew担心着:“自己不过是一死罢了,可是如果医院里的人认出了他,那么他的行踪不就暴露了吗?”
她的脑子里被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充斥着,合着胃部剧烈的疼痛,让她咬紧了牙关。
Matthew以最快的速度开到了布兰尼姆医院。他停下车,戴上了随身携带的墨镜,打开后车座的门,把脸色苍白的田甜抱下了车,朝着急诊室里跑去。
尽管急诊的外面排着长队,但接待的护士看到了田甜的情形后,还是打开了急救中心的大门,把她推进了急救室。
戴着墨镜的Matthew担心地坐在急救室的门口,试着不去看面前那些用好奇地目光打量着他的人们。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左右,田甜被从急救室里推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位中年男医生。
他把Matthew叫到一边,问他道:“她是你的妻子吗?”
“不是,她只是我的朋友……”Matthew回答道。那位医生奇怪地注视着在房间里仍然戴着墨镜的他。
“哦,那么她没有家人吗?”
“……我把她送来的,有话就对我说吧?”
那位医生犹豫了一下。
“好吧,你带来的这位患者差一点胃穿孔,还好被送来的及时,经过抢救她已经没事儿了,不过回去后仍然需要一些辅助性治疗……”
他把一份医药处方递给Matthew,告诉他田甜要在医院里呆上几个小时,然后才可以回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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