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车刚刚在县教育局门口停稳,曹科长就明白了,今天又是一场不折不扣的鸿门宴,不但县教育局的文局长亲自站在门口迎候,而且站在文局长右侧的那位漂亮而矜持的女士,一看就知道是比局长更大的县政府官员,身后站着十几个面带微笑、毕恭毕敬的男男女女,大概是县教育局的全体工作人员,那架势无异于是恭迎重要的上级领导。
论职位,曹科长只是市政府的一位小小科长,属于芝麻绿豆最低一级的政府官员,到县里指导工作,完全用不着如此兴师动众的接待。不过,他手上掌握着一笔不大不小的“教育扶贫资金”,要通过他下拨到各县,所以,这段时间他就成了“香饽饽”,但凡希望能够得到一点扶贫款的那些县轮番邀请他“下县指导工作”,好吃好喝好玩的招待,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想从他手中尽可能多地挖一点扶贫款。
其实,划拨“教育扶贫资金”的真正权力并不在他,他只是按照各县需要“教育扶贫”的具体情况做出一个划拨方案,提供给更高的主管领导签字,主管领导大笔一挥,财务部门才会按照方案中拟定的数字拨款。不过,他却有权制定方案中计划下拨多少的数字,而主管领导工作十分繁忙,一般无暇过问那些数字是如何制定出来的,即使偶尔问到,只要他找得到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领导也就不再深究,照批无误。
他并不是那种喜欢到处吃喝玩乐的人,对于这样走马灯似的、名不符实的“下县指导工作”也感到十分厌倦。但是,身不由己,要想得到领导的赏识、下属的支持、坐稳科长的位置,还真离不开这帮请吃请喝的家伙们精心编织出来的人际关系网。
“欢迎!欢迎!”车门一开,文局长就三步并作两步慌忙奔上前来,紧紧握住曹科长的手,摇了又摇,“欢迎市领导亲临指导工作!”“市领导”?听上去有点刺耳,他算什么“市领导”?他曾不止一次纠正过这种夸张的称呼,收效甚微,除了他偶尔陪同真正的市领导下县视察工作,下面照样尊称他为“市领导”,时间一长,他也就默认了。
“来来来,我来介绍一下”文局长热情地打着招呼,“这是我们县新上任的主管教育的莫副县长!”“奥~!早就听说过你们县新近提拔了一个美女副县长,果然名不虚传!莫县长,您好!”“欢迎曹科长下县指导工作!” 女县长伸出手来,礼节性地轻轻握了他一下,“我们这个山区偏僻小县,难得有你这样的市领导亲临指导,不胜荣幸!”这话大概连她自己也感到有点言不由衷, 曹科长早已习以为常了,并不在意,只是半开玩笑地说:“其实你们县我经常来,但是由你这样漂亮的女县长亲自出面接待,那还真是头一遭。”女县长笑了笑,赶快把站在她旁边的一位衣着鲜艳的年轻女士拉上前来,说:“这是我们县的有名五朵金花之一,县委办的黄主任,曹科长这次来,就由小黄主任全程陪同与接待。”话还没说完,小黄主任的手不知怎么就已经拉住了曹科长的手,用带有几分媚气的眼光上下打量着曹科长,说道:“我叫黄小妹,就叫我小妹吧。如果小妹有什么招待不周,还得请曹科长多多担待哟~” “哟”字用本地的乡音拖得很长,听起来非常的亲切、悦耳,曹科长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小黄主任比曹科长略矮一点,身材匀称,年纪大概只有二十七八,长相倒不算十分漂亮,但皮肤比较白嫩,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非常传神,七分文雅中透着三分村野的火辣,曹科长一时怦然心动,让小黄主任拉住的手竟有些不听使唤。不过,他对这种逢场作戏的场面见识多了,很快便镇静下来。
一行人寒暄、说笑着来到教育局小会议室,时令的新鲜瓜果已经摆了一桌。女县长与曹科长一边悠闲地品味着清香的龙井茶,一边装模作样地听着文局长毕恭毕敬地汇报县里教育扶贫的基本情况。其实,曹科长心里十分清楚,听不听文局长的汇报都无所谓,汇报材料他手头上早有一份了,随行的科长助理小杨也在尽职尽责地飞快记录着文局长的汇报要点,更何况下拨多少教育扶贫资金并不是文局长的汇报材料所能左右的。但是,办任何事情总要走个形式,否则名不正、言不顺,不但这趟到县里游山玩水没了名目,而且市里下拨教育扶贫资金也没有了依据,连累了领导大笔一挥的权力无处可使,那他曹科长可就罪责难逃了!所以,他只好耐着性子听下去。还好,文局长还不是曹科长下县经常碰到那种罗哩罗嗦的县干部,不到半个小时,便汇报完了。
文局长刚一汇报完毕,女县长连忙向曹科长陪着笑脸说:“我们县可是有名的贫困县,基础教育薄弱,教育扶贫资金缺口很大,希望市领导能够多多体谅,下拨教育扶贫资金的时候尽可能向我们县多倾斜一点。”曹科长知道自己的权力十分有限、对上级领导的影响力也十分有限,要想满足女县长“倾斜”的要求,他必须冒着风险在制定下拨方案时私下做一些手脚,搞得不好就有可能搭进自己的前程。所以,曹科长并不敢松口,只得打着官腔道:“你们的情况我会如实向市里汇报,相信市领导会考虑你们贫困县的具体情况的。不过,市里的教育扶贫资金也不多,就那么大一块蛋糕,有人分得多一点,就会有人分得少一点,领导也为难呀!”这话等于婉转地拒绝了女县长的要求,会议室的气氛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女县长依旧陪着笑脸,把话题一转,说:“要不这样,教育扶贫资金的事咱们明天再谈。曹科长远道而来,一定累了。先请曹科长去宾馆小歇,然后我们到醉仙楼为曹科长接风。小黄!赶快陪曹科长去凤凰宾馆,把那个‘总统套间’包了!另外,帮小杨与小林两位也各订一个高档的‘标间’!” 小杨与小林是曹科长此行所带的两位颇有点姿色的女士,年纪都在三十上下,小杨是科长助理,相当于曹科长的 “文秘”;小林只是个普通的女科员,因为酒量极好、又会劝酒,常被曹科长带在身边“挡酒”。
曹科长早就听说过依山傍水的凤凰宾馆贵宾楼有个“总统套间”,因为装修得十分豪华、奢侈,按国际最高标准(也不知是谁制定的)提供全方位服务,标价又是“888美金”一晚,当地老百姓都说只有美国总统才能住得起,故而戏称为“总统套间”。曹科长这几年来到这个小县城何止四次、五次,每次都住凤凰宾馆,但对那神秘的“总统套间”也仅仅只有“耳闻”,而从未“目睹”,不能不说是个遗憾,想不到今天竟能在“总统套间”住上一晚。
小黄主任陪着曹科长来到“总统套间”。但见那“总统套间”,用“富丽堂皇”来形容绝不为过:四五十平米的宽敞的会客厅,上方吊着巨大的晶莹剔透的水晶灯,地上铺着猩红色的地毯,超大屏幕的壁挂电视、立体音响、空调、冰箱,一应俱全;拉开窗帘,只见落地窗前一片翠绿的竹园,清澈的溪水从竹园中缓缓流过,宛如画中;一间书房,大概二十平米,书房中摆满了两大书柜精装的古今中外名著,书桌上除了笔墨纸张,还有一台可以高速上网的Dell电脑;一间卧室,大概也有二十来平米,全套古色古香的红木家具,仿古双人床上铺着仿古丝绸被褥,床头摆着几本线装仿古书,墙上挂着仿古山水画,唯一与古色古香不协调的是床头柜上放着一盒进口的避孕套,在乳黄色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刺眼。
小黄主任告诉曹科长,这个“总统套间”的内部价钱是4000人民币一晚,平常只有腰缠万贯的富翁,或者县里接待的省、市领导才偶尔来住一下,十天倒有八九天是空着的。小黄主任说:“小妹我也是托你曹科长的福,才第一次进到‘总统套间’开了眼界,更高级别的领导是轮不到小妹来接待的。” 接着又半开玩笑地补充了一句:“不过,这么大一个‘总统套间’,一个人住怪冷清的,要不要小妹来陪你住一晚?莫县长不是说了,要小妹全程陪同吗?”曹科长也半开玩笑地回敬说:“你我都是托‘教育扶贫资金’的福。要不然,就我这个芝麻绿豆大的‘官’,连‘总统套间’边都挨不上,更不用说在这住上一晚了。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套间,是有点冷清。不过,冷清有冷清的好,过厌了城市喧嚣的生活,正好到这里享受一下难得的清静。”
两个人一边说笑着,一边又把那富丽堂皇的“总统套间”从头到尾欣赏了一遍,不时地感叹两句、或者评头品足,最后来到卧室。小黄主任说:“曹科长先歇着,到吃晚饭的时候我再来叫你。”说罢,转身正要离开,一眼看到卧室墙上挂着的一副山水画有点歪斜,赶忙搬来一张椅子,请曹科长扶着椅子,便踏着椅子要重挂那幅山水画。一时间,小黄主任与曹科长是挨得如此之近,一身浅红色的连衣裙已经贴到了曹科长的脸上,身上散发着的香气熏得曹科长有点晕晕乎乎,富有弹性的乳房也透过薄薄的连衣裙若隐若现地在曹科长眼前晃动,曹科长有点不知所措了,刚一走神,只听“哎哟!”一声,小黄主任不知怎么就摔了下来,偏巧就摔倒在曹科长的怀里。曹科长抱着小黄主任,差一点忍不住就要顺势往她脸上亲一口,……,这一口下去,那就很难说再往下会怎么样了。还好,曹科长及时清醒过来,小心翼翼地把小黄主任扶到床沿坐好,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关切地问道:“怎么样?不要紧吧?”。小黄主任羞红了脸,轻轻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让曹科长见笑了。”说罢,便匆匆起身走了。
平心而论,曹科长并不是那种不知廉耻的好色之徒,不过,刚才的情形还是着实让曹科长禁不住心猿意马。曹科长一个人在“总统套间”,躺在宽大、舒适的双人床上,半天回不过神来,睁大眼睛胡思乱想着刚才发生的那一幕,不知那小黄主任是有意挑逗?抑或试探?还是偶然凑巧?真叫人有点捉摸不透。
曹科长还在胡思乱想着,小黄主任已经来叫他去吃晚饭了。房门一开,小黄主任便亲热地挽起曹科长的手,依偎着曹科长就径直往楼下走,曹科长感到有点不自在,惴惴不安地几次试图把手挣脱出来,小黄主任却笑着说:“想不到曹大科长也那么怕小女人哇!我是老虎吗?能把你给吃了?再说了,论年纪你都可以当我爸了,做女儿的搀扶一下自己的老爸,还怕别人说三道四吗?”曹科长想想也是,顿时就坦然了许多,任由小黄主任依偎着,乐滋滋地一路走去。
到了醉仙楼,女县长与文局长早已经在一个大包厢等候着了,看见小黄主任挽着曹科长来了,两人慌忙起身迎接,把曹科长安排坐在贵宾座上,左边是女县长、右边是小黄主任,对面是文局长,文局长的左右则是他手下的两个美女,六个人围成一桌。与曹科长随行的小杨与小林被安排在了另一桌,也是六个人。曹科长一看这阵势,心中暗暗叫苦,身边没有了可以帮他挡酒的小林,这次恐怕是难以逃脱被灌醉的恶运了,于是慌忙垂下眼睛装着若无其事地品茶,脑海里却在搜肠刮肚地寻找着那些可以“拒酒”的理由。
大家一边喝着茶,一边聊些八卦新闻与一些不咸不淡的话题,不久,菜上来了,全是一些当地的野味,什么麂子啊、野猪啊、竹鼠啊、野鸡啊、野鸭啊、山蛙啊、野鱼啊、野香菇啊、野木耳啊、野蕨菜啊,……,炖的、炒的、炸的、煎的、熬的、煮的,香喷喷的堆满了一桌。女县长起身端起一瓶茅台,说道:“曹科长屈尊来到我们这偏僻的山区小县,我们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只有本地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山村野味,权当给曹科长尝尝鲜。不过,这瓶茅台倒是货真价实的国宴好酒,还是十二年前我出嫁的时候,老父送给我的嫁妆,如今已经价格不菲。难得今天有缘与曹科长相识,我愿忍痛割爱,把这瓶茅台拿出来与曹科长分享,聊表我对曹科长的一片心意。想必曹科长不会拒绝我的一片心意吧?”女县长的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曹科长只好极不情愿地点头应承了。女县长连忙叫小黄主任给曹科长斟满酒,曹科长装出笑脸一饮而尽,原来准备好的一肚子“鄙人不善饮酒,还请大家海涵”之类的话,也就无从说起了。
紧跟在女县长之后,文局长、小黄主任、与文局长手下的两个美女轮番敬酒,每个人都有堂而皇之的理由。文局长举起酒杯说:“莫副县长的酒您喝了,我的酒您也不能不喝,要不然您就是嫌我官小,看不起我!曹科长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让我这小小的局长下不来台吧?我先干为敬!”曹科长也只好跟着一饮而尽,刚想吃两口菜压压酒,小黄主任又用当地的山歌唱道:“小妹我举杯手颤抖,我敬曹科一杯酒,酒中盛满爱慕情,一饮而尽心中留!”一边唱着、一边水汪汪的大眼还向曹科长频频放送秋波,曹科长哪里招架得住?又只好一饮而尽,……五、六杯茅台下肚,曹科长满脸通红,已经七分醉了。邻桌的小林看到自己的上司如此狼狈,有心想过来帮曹科长抵挡一阵,无奈又被文局长的属下缠住脱不了身,只好干着急。小黄主任看出曹科长的确不善饮酒,照这样下去,不到五分钟曹科长就可能醉得不省人事,岂不扫兴?于是嘀嘀咕咕与女县长耳语了一番,女县长笑着点了点头,随即站起来说:“还是黄主任善解人意,主动为曹科长求情了!我看这样吧,大家都不要勉强。喝酒还是以随意为好,能喝多少就喝多少,愿喝多少就喝多少,就让黄主任一个人陪着曹科长慢慢喝吧!”总算是给曹科长解了围,曹科长心里挺感激的。
小黄主任连忙搀扶着曹科长坐下来,抽出纸巾为曹科长擦嘴、擦汗,用筷子夹了一块鲜嫩的山蛙肉送到曹科长嘴里,接着倒了一杯热茶让曹科长漱口,动作是如此的娴熟、神情是如此自然,看不出半点揉柔矫做的痕迹。小黄主任陪着曹科长天南地北地闲聊,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就聊到了她的身世、她的父母、她的家庭,她的爱好;而她对曹科长的称呼,也从“曹科长”慢慢变成了“曹科”,最后索性变成了“曹哥”。两个人一边聊,一边小口抿着茅台,不时地夹两口菜,越聊越投机,大有酒逢知己、相见恨晚的味道。偶然间一抬头,才发现整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其余的人都围到另一桌去了,猜拳斗码,好不热闹。
虽说只是小口地抿,不知不觉之间曹科长又喝下去三四杯茅台,本来就不胜酒力的曹科长感觉到眼皮越来越沉重,嘴上还在有一句没一句地回应着小黄主任的话,可是眼睛已经实实在在想睁也睁不开了。朦胧之间,曹科长感到他被小黄主任与小林一左一右地搀扶着离开了醉仙楼,女县长与文局长还笑着与他握手话别。再往下,是谁把他送回了“总统套间”?回到“总统套间”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他已经全然没有了记忆。
直到第二天早上差不多九点钟了,曹科长才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电话那一头传来小黄主任娇滴滴的声音:“哎哟~!曹哥!好睡欧~!人家已经在楼下的餐厅等你吃早点快半个小时了!小杨、小林她们早就吃饱走了。怎么,你还不舍得起来呀?还要小妹上来接你呀?”曹科长赶忙掀开被窝,刚想下床,却惊讶地发现手中竟抓着一条粉红色的乳罩,而昨天小黄主任带的正是一条粉红色的乳罩,他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再定睛一看,不好!床头柜上的那盒避孕套也已经开了封,撕开的封口象嘟着的小嘴正对着他嘲笑。曹科长脑子里一片空白,一下子便瘫倒在床上。
约莫过了五六分钟,曹科长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自己安慰自己说: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吧。可是,令曹科长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如果昨天晚上真的发生了什么,他怎么就一点印象也没有呢?要说昨天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生,那粉红色的乳罩与撕开的避孕套盒又做何解释呢?他顾不得多想,赶快起身,匆匆穿好衣服,急急忙忙把乳罩与避孕套盒子都塞进了随身的公文包,还想找一下那只用过的避孕套,已经感觉来不及了。
说时迟,那时快,曹科长刚刚收拾停当,房门已经被小黄主任轻轻敲响了,每一声都象是敲在曹科长心上,让曹科长感到一阵阵地紧张,生怕一打开房门,小黄主任就会说出什么让他尴尬的话、或者做出什么让他尴尬的事。曹科长犹犹豫豫地拉开房门,门外的小黄主任依然是一脸灿烂的笑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依然那么纯洁无邪地望着他,终于让他那颗悬着的心放宽了下来。小黄主任还是那么主动地揽过曹科长的公文包、还是那么亲热地挽着曹科长的手,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到了餐厅,两个人高高兴兴地用了餐,正准备起身离开,小黄主任突然抱着曹科长的公文包冲着曹科长神秘地笑了一笑:“等一下见了莫副县长,曹哥的诺言一定要兑现啊!可千万别让小妹在县领导面前丢脸呀!”“什……么?……?什么诺言?”曹科长顿时有点懵了。“哎哟喂~!真是贵人健忘哟~!曹哥昨晚不是亲口答应小妹要把我们县的‘教育扶贫资金’多追加百分之二十吗?枕边刚刚说过的话,难道就不记得了?”小黄主任一边说着、一边还轻轻地拍着曹科长的公文包,仿佛知道曹科长的公文包里藏着什么秘密。曹科长一愣,难道他和小黄主任昨天晚上真的发生什么事了?心里不住地发虚,犹豫了一会,想想也只能豁出去了。于是,曹科长下定决心,悲壮地拍了拍胸脯,陪着笑脸,对着小黄主任一句一顿地说:“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放心吧,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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