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四，走进菜市场，居然卖什么的都有，看不到过春节应有的安静，提篮来买青菜的大爷，摆摊买各种鱼的一家人，依然热火朝天蒸制鱼糕肉卷的夫妻。是什么让他们不过几千年来国人最看重的春节？是什么让他们不顾一年中难得的休息机会？是什么让他们放弃了亲人团聚的可贵？
想起《把自己作为方法》里所讲：“中国的社会分化是一种全民参与式、以市场为基准的社会竞争。……改革开放向所有公民开放，就意味着把十亿人民几乎同时推向了市场竞争。大家都觉得自己有权利在这个分化过程中受益，也都想着比别人快一步半步，害怕被甩在后面，造成一种强烈的末班车心理。”
这也是当前中国不断向上走的重要动力，每个人都认为在时代面前有机会改变自己的生活，改变自己的命运，不认命，不认输，所以我们看到的国家的常态是“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是“万类霜天竞自由”的生机蓬勃、争前恐后。
但是，同时项飚也提醒我们这可能是一种“悬浮”状态：在哲学意义上，不对当下做深刻的思考。一切现在发生的事情，都是为了未来的某一个目标。……正在进行的事情本身没有意义，都是手段。但目的又完全是不确定的。它的本质不是对未来的追求，而是对现在的否定。”
简而言之，“吃得苦中苦”是为了成为“人上人”，可是对于什么“人上人”，我们不一定有清晰的认识，如果一旦不能成为“人上人”，那这些“苦中苦”就完全没有意义了。
就像刚在《读者》上看到的对“功利主义”的诠释：上学的第一天就在为高考做准备，谈恋爱的第一天就在为结婚做准备，工作的第一天就在为买房做准备。如果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结论就是“这么多年的书白读了”“白白在一个人身上浪费青春”“工作了这么多年有什么用”。
我爱这烟火人间，也为这烟火背后的种种不安，我们可不可以世俗，但不庸俗？可不可以爱财，而不功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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