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自个人旧作《教育行思录》
“快到碗里来!你才到碗里去!”相信许多人听到这两句话都知道出自哪里。
说来我真是愚笨,自从听到这句话至今有快一年了,但怎么也看不明白几个人到底说得是什么意思。今天实在好奇,问了单位几个人也都说不明白。只好上网查,结果好像不光是我笨,网上关注这个问题的人太多了。其中有一个,不知是什么人,还给做了详细的解释,但我还是觉得即便是看着他的解释,要弄明白还是很费脑子。
广告,就是要直接明了。让人一看就知道你是在卖什么。有个卖薯片的广告就很直接,几个年轻人,无论冬夏穿着短裤蹦蹦跳跳地叫卖,一看就明白,这是在卖薯片。说话、上课也是如此,要明确表达出你要想说什么。我们就是普通人,不要把自己弄得像个新闻发言人或犯了事的官员似的,说话弯弯绕。
小莲来办公室,进门就是一通:
校长,我不行了。这招来的是什么破学生,什么也不会,说嘛么听不懂。老师们都奇怪,这都是从哪淘唤来的这么一帮。我给你说,最简单的东西讲了该会吧,就是不会。我可教不了了,我可教不了了。再说,你看,我也太倒霉了,这什么啊,昨天我家孩子在学校让人打了,他家孩子打了人还不承认。我找到他家以后,你知道他说什么?你有证据吗?气人不?我能没有证据吗?没有证据我找你啊。回头让旁边看见的小孩子说说吧,那些小孩子全说没看见,你说这是什么小孩子,这是什么教育,把小孩子全教得没有正义感了。这不是教育的失败是什么?还不让说教育失败了,我就说。你说咱们学校也是,也没有正气,抢课,一周就这么一节公共自习,你想去讲点东西吧,一进门,早有人占了。这课怎么上?
我说你先歇歇,你进门嚷了这半天了,我还没有听清你想说什么?
说什么,说起来就生气,学校给我们一周两节课,这两节课能讲完吗?这什么学生?初中什么也没有讲,现在让我们一周讲两节就能讲会?我讲不会,我要请假。都请过假了,就我没有请过假,我也要请。我家里多少事啊,我得弄孩子去医院看看病,看看打坏哪里没有。我这几天也上火,这嗓子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前些天我婆婆奶奶死了,我也没有请假,我还不该歇几天啊。谁家死了人不歇几天,我就没有歇。年级开会说有人讲课不认真,考试成绩总与人家别人差一截子。我就差一截子,招来这么一群笨蛋,还不让人差一截子,你以为老师是神仙啊?我说今天给学生印点篇子做,可到了文印室说还要等一会,等什么等,为什么我就要等,怎么不让他们等,看我好欺负?你说,这课还有法上吗?
我一边看着她,一边听着她这么一通嚷嚷,还真听不明白她想说什么。好不容易瞅了个空,我问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请假,最好是不让我上班了,这叫什么事啊。嚷了这一阵就是想请假,没说不让你请假。
那天听小宋的课也发生了类似的一幕。
一上课小宋说今天我们讲《苏联社会主义建设的经验和教训》,首先讲“社会主义建设道路的初期探索”,同学们打开课本。同学们打开课本,准备听宋老师讲课。这课本编得这是什么玩意儿,乱七八糟。原来的人教版老课本挺好的,非要进行课改,你改好了也行啊,你看改得这是什么玩意儿。原来先讲十月革命,再讲战时共产主义政策,再讲新经济政策,条理多清楚。你看看现在改的,要头绪没有头绪,要条理没有个条理。不过现在就兴这个哈,昨天周日我们去挖野菜,你们猜怎么着?这地里的野菜早就让人全挖走卖给饭店了,野菜上了高级餐桌,老百姓吃个野菜也吃不到了……
下面连学生带老师就听着小宋老师信马由缰地讲了十来分钟完全与课本不搭边际的东西,有些学生就偷偷地乐或低头看我们听课人的反应,我们在后面绷着劲努力装出一付很受用的样子。
传说阎锡山问山西名士赵承绶:“么叫政治?”赵承绶滔滔不绝,引经据典讲给阎长官。阎锡山急道:“没那么复杂!没那么复杂!政治嘛,就是让他下来,让咱上去!”阎锡山又问赵承绶:“么叫宣传?”赵承绶洋洋洒洒,吐沫横飞。阎锡山更不屑了:“又复杂啦!又复杂啦!宣传嘛,就是让大伙儿都说咱好,说他不好!”
多简单直接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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