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不在老家,老家还有的牵挂就是爷爷奶奶了。想想已经半年没有回老家了,过年没有回老家。去了昆明,爸妈做事情的地方过年。本来就没有打算回去的我,因为上班原因需要去村子里打个证明。然后二月份我回去了一天,直到现在也没有回去过。一直的说辞是忙,没时间,也没多少钱,回去一次没有两千下不来。路费,加上每次都会给奶奶爷爷买菜、买水果都会花掉三四百,还要给他们买衣服这些,是要花点点钱吧!其实,思来想去,可能还是心里有芥蒂,所以给自己找了这些借口。
想想我这快三十来岁的人,其实有时候还是挺天真的,也许是做梦吧!大多数都是把人想好。
今年因为疫情二婶和大弟弟的媳妇一起带三个侄儿子在家里,本来呢!奶奶是不愿意和他们一起住,一起生火吃饭。我知道奶奶是怕麻烦,孩子多,弟妹人年纪小,在他们看来不够懂事,所以很排斥。但是最后也是因为说他们家的平房里生不了火,还是要在奶奶的老木房子里做饭才行。一起生活以后,奶奶他们没有再单独养猪、种地,不如以往都是单干,每年两头猪,年底卖掉一头,也是有点收入。去年两个月回去一次的我,今年因为疫情,也因为他们现在一大家子,所以不想回去。我回去的理由不像以前,因为他们孤单,所以经常去看看,有人陪我也就不用回去了。
端午节那天后那天,大弟弟的朋友圈说回去山东上班了,我就问了他怎么回去了他说因为他外婆生病了。还一直说,以为我端午节会回去,一直等我。奶奶他们煮了猪脚,杀了鸡,这些是在农村,是老人家最好的东西了,他们都舍得。结果我不仅没有回去,连电话也没有打一个。我是说过我会回去,但是没有说是端午节啊!当时我听了,其实有点想哭,不是感动,而是因为心痛。这么多年了我心里的结还是在,我对他们可以好,但是我依然不会原谅。有些伤害真的是一辈子也无法原谅,它就摆在哪里,时不时的让你痛,让你难受。
我不知道其他地方的农村是怎么样的,但是在贵州的农村一直都有重男轻女的现象,而我就是那个轻女。小时候开始我就皮,没让我妈省心过,可以说每天都可以闯祸。有一次,我和我弟打架,我妈气的就说,你一个姑娘,一天就作吧!他一个男孩子你和他闹什么?你都没人爱你,你还这样。是的我没人爱我,除了我妈。记得我五年级的时候,我妈就说过一句话,她说:你呀就是这个命,出生你奶奶爷爷,别说抱你,看都没有看过一眼,就是因为你是个女孩子,这些话真的是我一辈子忘不了的事。我懂事很早,因为我必须学会保护我自己,哪怕没人愿意爱我一点点。
大姐出生的时候是家族的老大,唯一的孩子,那时候大家都喜欢她。所以她很会说话,人也圆滑,更惹人爱。弟弟是幺儿,又是个男孩子,受宠更是不用说了。而我呢,又是老二,还是个无人欢迎的老二。尤其我的爷爷奶奶,因为我,他们没少和我妈吵架,也没少指使我爸和我妈打架,反正就是看我家哪里都不爽。以至于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们是讨厌我,才讨厌我妈,还是一开始他们就不满意这个儿媳妇。小时候我最羡慕的是别人的爷爷奶奶会给零花钱,这样就可以买自己喜欢的洋娃娃、或者漂亮的新裙子、白皮鞋。可惜我没有,只要不欺负我家,我就谢天谢地。小时候家里没钱,爸妈出去打工,留下学前班的弟弟,一年级的我,三年级的姐姐在家。我们三个除了上学读书时间,不仅要喂猪、割猪草、还种地。奶奶他们从来没有帮忙过,哪怕给我们生个火、烧点水、煮点饭,从来没有过。
有一次,堂妹和弟弟为了追一只蝴蝶,两个人打起来了。爷爷不管对错,什么都不说,上来就给弟弟两巴掌,当时嘴都打出血了。那时候也才十岁左右的孩子,怎么下得去手。后来姐姐回来后,我们两个一直哭,说爸爸回来给爸爸说,爷爷又说我们威胁他,他拿着绳子要去上吊。后面姐姐跪着求了他很久很久才放过我们。
再后来有一次是我和他吵架,这次也挺厉害的。我还记得那年冬天特别特别冷,尤其的是哪个深山里的冬夜。我初三快毕业那年,我爸妈又闹离婚,只是这次我爸真的很过分,他想去做生意,家里没钱,他让我妈和他去贷款,要用房子抵押,我妈不去,他直接拖着我妈走。后来我爸还是如愿以偿的让我妈给他盖了手印。我爸拿到钱先去了昆明三个月,我妈也没办法跟着去了。
我妈走的那天是腊月二十七,还有三天就过年了。可是,我感觉不到什么叫家。姐姐去了城里给人家打寒假工做饭,家里就我和弟弟,冷冷清清的。我妈走了第二天,我弄不了那个火炉,这是最难受的了。我可以饿着,猪还等着吃饭呢!小鸡也一直叫个不停,我想我妈了,特别想。我弟一天就睡觉,啥也不管。我就和他吵起来了,然后我爷爷就说我什么都不行,没一点出息,一天懒鬼一个,都是我妈教的。我当时真的气疯了,说我可以说我妈不行。毕竟她是最爱我的人了,我就顶嘴了,我说你可以不帮我,但是你没有说话的权力。他又开始急了,说我不尊重他,说我大孽不道,说我白眼狼,吃了他家三年饭。拿把菜刀砍自己,说我就是要他命,我打不过、说不过,我自己一个人躲到山里去了。那时候正是冬天,面对那个经常死人的山里,我不止冷更多的是害怕。是啊!我名义上是在他家住了差不多三年,但是我白吃白喝了吗?我平时住校,只有周末回来。回来就没有闲过,割猪草,喂牛,他们干什么我也跟着去,大人干的我一样没有落下,做饭洗衣服更是家常便饭。有什么好吃的,我会先给他们吃。就是因为他们偏心,妈妈、姐姐都恨,对他们不好,爸爸作为一个男人,也是粗心没有管过他们。我很多时候会把自己家里好吃的偷偷送过去,生怕少了点,我妈平时舍不得吃肉。都是留着我和弟弟回来给我们做,我自己不吃也给他们送过去。我理解我妈对他们不好,因为我妈辛苦的不像个人的时候,他们二老就是闲着,也不会帮忙一下,可是这些我都没有计较。最后我的这些好心又换来了什么?哪怕现在的我上班了,有钱了,会给他们买衣服,买吃的,会记得他们的生日,会对他们好。很多次我都想说放下吧!但是去年,我真的又被刺激到了,姐姐家生了三个女儿,堂弟家生了三个儿子,命运就是如此搞笑。两家的孩子同事生病,妈妈说可能是去世的老人想念孩子了,让爷爷看看,结果他说没有时间,很忙。堂弟家孩子一生病,他就急的很,到处忙前忙后。这是后来我姐说的,她说是很生气,她对他们真的寒心了。以前妈妈、姐姐都说我傻,我说他们还能活几年,对他们好点没事,看人就算了。可是事实证明,我是有多傻。
我不知道别人的爷爷奶奶是什么样子的,至少我的爷爷奶奶从来都是让我害怕。让我从小就知道人间冷暖,什么叫人心捂不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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