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双臂的他抱头痛哭,在倾盆大雨中无助的呐喊:"为什么我是个哑巴?"
----- Pain
浑浑噩噩的从迷梦中醒来,不知道梦到了啥,竟也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了。感觉很疲惫,浑身酸疼,对面的心电图机有序的奔跑着一道道正弦函数,我想微微侧下身体竟也不能,一道道触电般的疼痛从胸中扩散开来,曾经是那么害怕疼痛的一个人,在生命临将终结的时候,却也无可躲避。
又有丝疲惫逐步攀爬,渐渐扩散,我有些迷糊,有些困意,就像一氧化碳中毒。眼皮感觉逐渐沉重起来,整个人似乎掉入黑洞,从眼皮透进瞳孔的微光,有些朦胧与浪漫,给掉进黑夜中的自己一束亮光,我以为经过漫长的医疗救治与病痛折磨,自己已经全然放弃,但是我还是高看了自己,我显得有些慌乱与不甘,我开始挣扎,然而其实我根本没有动,也根本动不起来。但我的意识还在抗争。似乎被黑夜的丝绳捆绑,我开始拼命挣扎与呐喊,照进的那束浪漫的白光披撒我全身,好像一袭美丽的婚纱,我渐渐变得平静,也开始好奇白纱后面的世界。我有些憧憬与按捺不住了,于是我轻撩头纱,看到黑幕的不远处,有一片一样朦胧的白光,或许是另一只眼睛洒下的也未可知。我自我意识的"揉揉双眼",竟也如愿的看清了些那片白光中的细节。
好像是一个人,好熟悉的身影,在如此温暖且浪漫的白光中,依然给人一丝丝压抑与冰冷。是的,他是小A,是我结识得第一任男友,也是我那让人难忘与叹息的那一任丈夫。他果然还是那么木讷与呆滞,还是那么的有些疏离人群,曾经有些稚嫩的眼神现在变得似乎坚毅了些,不再那么小孩气。不知道他是否还像从前那样生活不能独立,想到这里,我甚至有些疲惫与孤独,因为和他在一起,都是我在主导,让人欣慰的是,每次我叫他做的事都做得很好,他除了工作之外,似乎没有过任何一个浪漫的想法。除此之外,他甚至都不知道生活上照顾自己,这是一件头疼的事,我更像是他的妈妈而不是妻子。发生矛盾后的冷战与负气,不苟言笑的木讷与呆滞,仿佛能让空气凝结,我感到很压抑,于是我想到了逃离。
我在黑夜中想转身,然而眼前的白光逐渐变亮,将小A逐渐埋藏到白色的辉光下,接着白光逐渐变淡,又出现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是小B。小B长得很帅气,满足了我对男人的面相所想,简单的说来,就是他帅气的脸庞似乎就是为我的理想所长。我很高兴能见到他,又有些迟疑。他真的很帅,哪怕不说话,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我,即使我是满身疲惫,也会感到幸福。可是我高估了自己承受疲惫的能力,小B真的很帅很养眼,可是也很懒很耗钱,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发现一个男人竟然花在打理自己身上的开销比一个女生还多,加之与他不屑于工作的态度,更加加重了生活的开销。与他在一起,我似乎多数时候处在一个上紧发条工作的状态,繁重的经济负担一下子落在我一个人肩上,让我更加的疲惫不堪。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很好,但是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也越来越少,因为和他待一起的昂贵开销让我一度以为我就是一个养家糊口的男人,还是一个入不敷出的男人,于是由于经济失衡与精神疲惫,我退却了。
我有些不舍的低下头,一言不发,但疲惫不得不让我放弃。等我再次抬头的时候,小B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出现在我眼前的是小C,一个稍显邋遢却又充满幽默的男人,和他在一起,你总会被他各种无厘头或者奇妙的话语逗笑,我有时都会怀疑他是不是某家幽默杂志的编辑,不然怎么会总有那么多新奇而又欢乐的笑话。每次伤心难过的时候,他一出现便会充满欢乐,让一切困难与不快都随风飘逝。小C是一个很爱结交的人,走到哪里都充满欢乐,伴随而来的,是他嗜酒的特性,所到之处,皆为朋友,三杯两盏下肚,必须赌几局。经常美酒与牌桌,让他留恋至深夜,很多时候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经过一宿的沉睡,第二天又是一个充满精力与欢乐的小伙,然而经常神志不清的他攀上牌桌,最后带来的结果也不难猜想,那便是奇多的外债。小C工资不低,正常情况下是足够他生活开销的,然而嗜酒与滥赌,让他债台高筑,偶尔几天的消失,定然伴随着无数债主上门的副作用,我想我大概是身体太弱了,因为我又有些感到疲惫。嗜酒与滥赌,让他在我心中幽默与乐观的形象有些崩塌,还有他被外债压到无能为力,跪在我面前乞求我帮忙的样子,一点也不欢乐。每每想到这些,他那略显邋遢的形象又邋遢了几分,我想我是时候离开了。
当我正欲离开的时候,小C似乎也知趣的走了,白光中迎面而来的是小D,一个浑身充满荷尔蒙的男人,一个魁梧刚毅的男人。他浑身充满力量与生机,做事果断,雷厉风行,试问哪一个女人能拒绝这么一个充满魅力的男人呢?小D是一个信奉完美主义的人,工作小有能力,然而其对完美的追求似乎有些偏执,他对自己要求很高,对别人也是。这其实是矛盾的,因为自己能控制自己,但绝非能控制别人的,一旦别人所作所为无法达到他的要求,他便会大发雷霆,变得极其暴躁,仿佛一只吃人的狮子。然而面对此种矛盾的境况,他又极其缺乏自我疏导的能力,最后竟发展到拳打脚踢的地步,在配上他那孔武有力的身材,鼻青脸肿的我实在无法坚持了。
看着浑身的伤痕,我真的很痛,我甚至不想出去接触任何人,我想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独自养伤,我也想忘记这段痛苦的经历,我曾经以为精神伤痛比肉体疼痛更加无法承受,但此时的我开始觉得以前的自己还是太年轻。我甚至有些后悔,一想到小D那家暴到扭曲的脸庞,我甚至都开始畏惧他那张刚毅的脸。我有些想小C了,我开始觉得一个男人哪怕是跪地乞求的样子也比家暴到狰狞好太多,况且小C又是那么的幽默。但是想到小C背后跟随的成群的债主和一面墙一样扑面而来的外债,我又瞬间瘫软了。相比欠一屁股外债的小C,我觉得其实不工作不惹事的小B其实蛮好的,他那帅气的脸庞又是那么的治愈人,可是我孱弱的身躯,真的扛不起一个家庭的支出,我也有累的时候,我是一个女人,总不能像男人一样撑起一切。烦躁之余,小A出现了,我突然开始发现他的好,至少他不会让我一个人扛下整个家庭的经济负担,虽然有时候会有些累,但只要我说出来并告诉他,我的压力便会消失。但是我总是这么直白的告诉他,他似乎也并没有什么长进,这不断重复的交流方式,似乎像一个老师在不断的教一个学生做同一道数学题,真的很乏味。时间久了,空气似乎又有了要凝结的迹象,于是我再度离开。
我想我是不是走错了路的方向,才至于我越走所遇之人越悲催,我开始寻求一条新的路,一条自己从未走过的路,期望能遇到一位良人。
辉光中,出现一位长相端正精神充沛的男人,他没有小B那么的帅,但是眉宇间充满俊朗,他也没有小C那么活跃,却也是一个乐观的人,他就是小E,一切恰倒好处,似乎正是我要找的人,我开始越发的笃定,之前诸多的不幸就是为了今日美好的遇见,我开始惊讶于造物主的完美。小E完美的领悟了浪漫的内涵,和他待在一起,你再也不会去羡慕童话的故事,不会幻想自己是韩剧主角,因为你能想到的浪漫,在小E的浪漫审美里,几乎都不值一提,所以和他相处的每一天,你都会因为猝不及防的惊喜而心跳加速。和他相处,你甚至会觉得自己是在喝一瓶美酒,总能让自己醉意朦胧心情舒畅,甚至都有些七荤八素。然而这美酒的背后,副作用也是极大。他会为了浪漫甚至是撒谎,只要你想得到的承诺,他都会用温柔的眼神看着你,用他那充满磁性的声音答应你,事后却很少去实现它,多数时候会各种耍赖与推脱,仿佛许下这些承诺的是他的一个长相极其相似的兄弟,他愿意并且惊叹找到了一个精神分裂的借口。面对这样一个人,我真的很无奈。
难道还是没有走对路吗?黑夜里我想继续前行,却无法。小E渐渐消失在白光中,我心情也开始平复了许多,这时白光中出现了一位高贵的绅士,之所以称之为高贵,是他儒雅的气质真有如课本中走出,谈吐才华,待人和善,几乎很少看见他生气。我已经不屑于有多少女人不会喜欢他的描述了,因为我觉得那是在浪费时间。他就是小F。和他相处之后,我甚至推翻了自己以前的认知,开始重建新的价值体系来衡量这个男人。以前我会觉得之前的所有的不幸是为了遇见对的人,现在我开始觉得对的人本来就是那样的,也总归会遇到,与你以前的人生是否不幸,没有必然联系。小F真的是一个活在我的世界之外的人,或许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的学识,他的认知,都远远超过我。和他待在一起,你甚至都感觉自己以往的人生都白活了。他的处事风格也总能那么的恰到好处,和他待在一起,你甚至都不用思考,因为他会替你想好并处理好你所有需要想到的事情,甚至有些时候他都能做到你想不到的地方。这是何等的魅力,简直是吊打颜值系与幽默系啊。我第一次发现一个人的气质竟能越过颜值,越过浪漫与风花雪月,给人带来美的感受。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小F如此脱销的优点,竟成了他最大的缺点,因为他的优雅与学识不仅让我无法自拔,还让更多的女人对他迷恋,我开始疲于奔命在驱赶莺莺燕燕的路上。这似乎是一条没有终点的革命之路,但最终我还是落败了,群英扑来,独侠难挡。不断涌向高地的她们,就像一根根爬山虎的触角,深深的扎在山坡上。我感觉自己的珍爱被剥夺,我由开始的奋力抵抗到后面的焦灼发狂,直到最后看着满山碧绿的爬山虎,最后变得麻木而呆滞。我觉得自己好傻,一个人怎么能战胜一个军队呢?自我踏上战场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输了,之后的各种反抗与努力,无非是推迟了战败结局的到来。但我真的很伤,当我将他像宝物一样深藏心底的时候,后面袭来的一片片爬山虎绿叶,仿佛一把把尖刀剜在我心上,活脱脱把属于我心灵深处的他一刀刀剥离出来,我已经痛到无法哭出声音来了。我甚至都悔恨自己生命中为什么要出现这么一个人。
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呢?我甚至都失去了自愈能力。我颓废,我萎靡,我甚至都开始怀念那个极会浪漫的小E,虽然他满嘴谎言,但都是能及时发现的事情,不至于让我输这么惨。但一想到小E的糖衣炮弹,似乎也是没有任何安全感。我觉得自己是一个颠沛流离的浪人,渴望着有一个家。沉思中,小F的身影早已散去,隐约又出现小A的身影,啊,兜兜转转,原来小A才是我最终要找的人,我强势的行事风格让他成为了一个看似弱小的孩子,而他听命即行的作风,仿佛是在为我建造一所遮风挡雨的房子,冷凝的空气或许是房屋建造产生的副作用,我从来不去伸手触摸墙壁,也不去抬头仰望头顶,所以我以为自己就没有房子遮风挡雨了,所以我孤独。看着小A又似乎要清晰起来的脸,我开始期待空气的凝结,就像刚开始渴望揭开头纱的感觉一样,然而小A却并没变得清晰,反而是逐渐模糊,消逝在白光里。
终究是回不去了。
黑暗中,另处的白光已经熄灭,披散在我身上的白色婚纱也在逐渐淡去,接着化作一股绳索,一缕青烟,最后消失在黑暗中。耳边似乎传来医生紧急抢救后得出结论的声音:心跳停止,瞳孔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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