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年初台灣數位典藏與數位學習國家型計畫 TELDAP.tw正式宣告結束、畫下句點之後,四月參與 IDPF (International Digital Publishing Forum)、自己是獨立出版公司 Wanderer.tw 的創辦人董福興寫下了這篇文章「誰在乎ㄅㄆㄇㄈ?」,出版在 udn 數位資訊的「數位生活/3C 產品」專欄。
這篇文章基本上略提了三個議題:
- 國際標準社群想了解台灣方面,對正體中文、直排與注音符號於電子書應用的提案;
- 日、韓乃至美國業者代表對標準規格介入甚力,企圖結合教育內需、文化方式與軟體市場,影響國際標準的制定;
- 作者藉著呼籲/推動保留注音規範的同時,期盼政府能在捍衛本國文化與教育、推動中文電子書規範上有所作為。
這篇文章寫完之後,政府關心的方式是發一個「微型」的案子請董福興繼續作他在做的事情。在前幾天,董福興整理了一篇幾個月來的心得文:〈從電子書標準化,談台灣與國際的距離。〉,結論是,距離真遠啊。
...從參與的狀況來看,一般產業先進國,都是由企業直接派人參與;而後進國,則是由政府單位與學術機構參與。
在台灣,我想我們遇到了青黃不接的狀況。學術機構與過往參與的非官方單位,往往以專案的方式申請經費。並未考量到長期參與的必要,不是專案結束後就解散,就是若想要長期參與,就得想辦法募資、找錢,也可能將極大的力氣花在報帳、結案上。這一點,其實其他國家也好不到哪去,日本也有很多友人是在政府專案結束後,投身民間公司繼續進行;也有公協會向會員、民間募資來進行專案活動。
而台灣的企業——尤其是電子書——似乎並不在意產業標準化,各行其事。當然,我也不認為自創一套新的技術、系統出來不會可行。但規範、標準化進程中,累積了各種意見的碰撞、需求與技術實做的探討,這些無形資產。不管它,自作自的,大概就呼應回前面的「台灣與國際有所距離」而已。
認真讀完之後,我在想,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什麼?仔細想了之後,我整理了四點啟示:
第一,國際社群很「空蕩蕩」,以往一直都很少台灣人能夠去、而且是「持續」參加。大家如果平常認真生存的環境太擁擠的話,可以往那邊移動(記得找會講國際語言的人搭配參加),台灣人一定很少。(不過台灣人都蠻喜歡 keh 燒,靠在一起取暖,同時批評脫隊單獨行動的討厭鬼的)
第二,任何要處理標準的人,基本動作就是要把其他人扯進去。要把受教育的少年少女們、文化儀式中直排的書信文字格式納進去來徹底制定一番。美國大公司水果行就會把其他國家的人一起扯進來被影響,中文文字更不用說一定是鄰居們某種程度的連帶影響的場面。
第三(算是一種反省):然而,台灣文化中最擅長的其實是配合:你叫我作什麼我就快速作給你(而且會比我上一次給你還便宜,一邊講話一邊滴血)。不用提到一路以來被西、葡、日、海盜、清、中華民國等各式各樣多彩繽紛的政權統治,幾十年來當代幾乎快列進憲法的 OXM 無時無刻都會在股市新聞、政治經濟政策乃至教育、國家發展會議上都會被談論到(支持或是被指出不能這樣作),簡直就是國民生活常識一樣。配合者要去制定標準,簡直就是教烏龜賽跑、魚兒展翅高飛一樣困難。
因此,第四點教訓則是,董福興倘若要推動溫良恭儉讓、但卻現實無比的台灣社群制定教育、文化電子書排版格式標準,那麼自己結合「受災戶」(例如各種弱勢與少數語言的出版社群)自力救濟可能還比較快。也許你現在很窮,但是反過來你也許可以為自己制定下一步行動的「價碼」。
讀完與反思完畢之後,我有點忍不住在發呆。耳畔響起羅大佑 1982 年出版的之乎者也:
剪刀等待之 清湯掛麵乎
尊師重道者 莫過如此也
風花雪月之 嘩啦啦啦乎
所謂民歌者 是否如此也
之之之之之 乎乎乎乎乎
者者者者者 也也也也也很久以前我們的祖先都曾經這麼說
很久以前我們的祖先都曾經這麼說
現在看看我們的青年,他們在講什麼
但是要想想,到底你要他們怎麼做眼睛睜一只 嘴巴呼一呼
耳朵遮一遮 皆大歡喜也
大家都知之 大家都在乎
袖手旁觀者 你我 是也
最近國科會人文處曾上網徵求「數位人文主題型研究計劃書」,不禁讓我聯想:倘若所有的「人」的生活內容都被淨空、更新,「文」被竄改強迫遵從別人的格式,那數位人文研究還剩下些什麼?明明你我所生存的環境,數位時代的蠻荒狀態就跟民初以降社會的渾沌不明沒有太多差別,談論基礎建設/架構者被視為是說著聽不懂語言的下里巴人,那高層的研究內容會不會徒具形式而只剩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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