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说话的口气里有笑容。坐我对面的男子,我看不清他的面孔。但是他很高,也俊郎。奶奶说,两个正好都单身的人要不要在一起?
我低头摆弄钢笔,练着字。蓝色墨水写到第三个字。那龙怎么办?在心里盘算从上海坐火车回去要多久?在梦里,我会省钱。
在这之前,我们一起摆弄过一只猫,拨开所有的皮毛,猫,竟然是有翅膀的生物。
龙喊我跟他去看电影。他不知道我已经不在他周围好久了。怎么不是从广州坐火车呢?我控制不了自己在梦里的选择。最后我哪儿也没去。被试探性的爱着的时候,人就是一根雪白的鹅毛,轻而易举地就坠入云里雾里。带着那片美妙邂逅的幻想,我来到了满是野兽尸体的山林。
在破旧房子里,窗口倒还严实。推开一看,老虎烂的只剩下一张皮。
我即将拥有一只小狗,现成的笼子空空的,我寻找一些不穿又舍得的衣服给他垫暖和。在网上找更大的适合长大以后的笼子。这像不像中国式父母的所作所为?
我离开瓦片房屋。坐在摩托车上紧抱着一个男人。路很好走。我把自己掉在车尾,就像游泳的时候借助浮板一样。
男人说了些什么,我又坐了回去,贴着他的背部。他开始手淫,我看见他生殖器根部连接的细小管子,就像花洒里面那条塑料管一样。恶心的感觉使我四肢柔软。白色液体涌溅出来,我不顾生死地,抛旧物式地把自己摔了出去。
飞机挡在大路上。我匍匐前进,穿梭在巨大机翼下面的绝望感无边无际地包裹住我的身躯。终于在一丝缝隙里我跳下了山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死不了的恐惧挟持我进入破旧的屋子。
山后面,堆满野兽的尸体。
苦于寻找出口的三个人。不清楚外面是死是活。当前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寻找出口。好像人的一生就是这样,无论在哪里,总得有事可做。为了有事可做,甚至来不及理清楚这样做的意义。
或者,人生本来就无意义。但我就是在这样明知无意义还要继续创造意义的痛苦中挤压出粉末一般干扁的希望。
三个人无论装扮成什么模样,都会被屋子里的宿主发现。我们在山林里捡了好多武器。矛一样尖锐的紫红色的最能刺穿对方。我顺手拿了几只短剑,防备近身的危险。
我们打开不一样的窗户,总有另一扇更大的窗户。就像俄罗斯套娃似的困境。没有人能看清宿主的模样。甚至不分男女。
它就像影子一般跟随我们三个人。既然逃不掉看来杀死它是唯一的办法。原来这里有个人丧命于此,我们可以肯定的事。非它死不可。
不知道是如何擒拿住它的。两个人按它在地上。真正地掏空它的身体。我心里清楚那是一个巨大的血槽。眼睛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楚。
可能当我面对别无他法的事实时,理智展现出一丝虚心的同情,模糊我的双眼。模糊血淋淋的既成事实。
血流尽以后,三个人都会得救。这样的念头才不过一瞬间就烟消云散。
眼前的两个人代替了新的宿主。原来这是无尽的轮回,获得解脱的终极方式既是舍弃自己的生命,舍弃这肉体。
在这辽无边际的梦境里,我要永不停息地躲藏下去。相比活着,哪怕最平庸无聊的活着。无法死去成了最深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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