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4点起床送走赶早班机的室友,华园依然沉睡着,夏虫还在不知疲倦的叫,伴着时不时的几声鸟鸣。回到空荡荡的宿舍,暂停几分钟,思考人生。天一亮就开始慢慢收拾行李,将自己的痕迹一点点的擦除,真正实现了开学那会的玩笑话,拎包入住,拎包走人。
三年前写了篇《一梦三四年(一)》,里面说,下一个四年,希望自己仍有这般感性深情。所幸,我还是那个感性的自己。只不过多了些对世界的小心翼翼,时常有不可名状的孤独感。这可能也是人生必须要经历的阶段。
毕业的情绪在毕业典礼上达到最大化,因为仪式感,权杖入场的时候,涌起感动。贾大大说,愿你们的人生不仅有ABCD的单项选择,还有以梦为马的浪漫,愿你们一世温暖纯良,不舍爱与自由,也愿你们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少年。大学毕业的时候满是憧憬,给自己立了一个又一个的flag,想看、想学、想经历,毕业再回首,脸有点肿。
如果说最大的收获是什么,应该是对内心独立的审视。我们会做一些喜欢的事,也会被动的做一些不太喜欢的事,爱豆说,为了做喜欢的事而不能只做喜欢事。深以为然。
这个东南方的小岛和这片海,给了我人生三年的浪漫。文艺、小资、小清新,这些给城市贴上的标签,似乎带动整个人也浪漫起来,然而,总归要低头看看现实,该操心的一件不落,在某个节点打包砸来。
跟着导师去田野应该是最值得回忆的事,在毕业论文的致辞中,我写,读研之前,我从不知道原来历史还可以这样读,走向历史的现场,发现田野中的历史。正是因了这个机缘,去了很多地方,福建的山山水水,村落民居,海南的海岛风情,那片清澈成一幅画的海,香港的港味街头,鳞次栉比,还有完成毕业论文时走过的一些大大小小的城市,遇到的古道热肠的人。全部构成研究生生涯最美的回忆。
扫荡队,是贯穿三年的记忆。从最初的7个人到现在的100多人,队伍也从黄埔一期到现在不知道多少期了,我们几个老革命称自己为黄埔元老,摸过无数册档案,跟不同型号的扫描仪斗智斗勇,听过不同的华侨故事。跟一大批本科的学弟学妹结交,成为朋友,也是人生的幸事。
还记得第一个华侨农场,每天丰盛的早餐成了一天最大的期待,满是灿烂炮仗花的赤港,潮湿到不行的东阁,办公室的地铺三人组,一盆一菜的永春北硿,空气好到不行,宁德的鱼吃到撑,国庆节的漳州,看过的风动石,听过的歌,看过的剧,说过的玩笑话,现在想起还很清晰。那么多来了又去的伙伴,那么久的陪伴,你们知道,我在说什么。
还有研会编辑部,还有第三期领袖班,还有访港交流团,我记得去过的每一个地方,当沉默着看的时候,内心不知道有多么的欣喜和感激。就好像知道每一个阶段应该以什么的姿态出现一样,不动声色的欢呼雀跃,认识你们真的很好。照片里的人,写过的文字留在昨天。相见有时,后会无期,大学毕业后的几年,有些人真是只是后会无期,说着再见,实际上真的很难再见到,所以,我喜欢珍重,各自安好,遥望祝福。
华研院,或者说是国际关系学院/华研院,名字越来越长,后缀越来越多,一个奇妙的地方。12个人12个省,报到那天惊讶到,天南地北亦是有缘。准备过的大大小小的学术会议,考察过的泉州、湄洲岛、三坊七巷,一起呐喊过的CUBA,一起奋战过的毕业论文,我们经历的原来有这么多。看着海边烧烤和厨神争霸,不禁感慨,横向发展居多,但都成为了立派大人,各自珍重。
最后,是自己。犹记得三年前那个春雷乍起的晚上,奔赴这个南方小岛,从此开启三年的浪漫时光,空气中的潮湿和甜腻,一切新奇而又兴奋,我仍然没有读懂这个城市,满是绿,满是蓝,又满是未知。刚来时候还在用的高崎火车站已经成为历史,BRT快速公交也从1号线增加到6号线,地铁建的飞快,转眼今年下半年就要试运营了,空中自行车道也投入使用了,这个城市每天都在快速发展。我喜欢这个城市,哪怕房价高的离谱,哪怕拥挤而不便。人间四季,皆是美景,灿烂到心底的一片红,是来之前从没见过的凤凰花,四季鲜艳的三角梅,一排排棕榈树,还有那片海,即使她已经不够蓝,不够清澈,留在初见最是难忘,他乡即故乡。
我曾经那么害怕改变,担心自己跟不上变化太快的世界,宁愿待在一方天地圈地自萌。无论愿不愿意,都被迅速的扔进现实,两个多月的奔波找工作,改了无数遍的毕业论文,一次次的推翻过去想法,刷新世界观,好像曾经逃避的事情全部都原物奉还。这些经历普遍而又不值一提,对每一个毕业生再正常不过,辛酸是一样的,过程却天差地别,我们永远都不能感同身受,想知道什么呢,又想得到什么样的共鸣呢,不过做了一回自己的英雄,只身打马过草原,跟这个世界好好的聊聊。
像顽皮的风,像琢磨不透的月光,下一个三年,愿自己认真生活,内心坚定而丰盈,做一个认真而又有趣的灵魂!
记于华园紫荆苑
2017年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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