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挺快,转眼这年也快过完了,去年的这个时候,还正是除夕呢!这弹指一响,就是一年过去了。
挺清闲的这一阵,这两年过春节,吃酒宴基本上没有,有么也就一顿,一天三餐,大部分是跟父母在家里一起用了,偶尔出去耍耍,也不出多少远路了。兄弟们都各自有营生了,不像当年能叫出来玩就能出来了,生活嘛,不同阶段面对不同的事,和不同的人相处,各自安生,这也挺好。
在这个家过年,第十七个年头了,我原来以为在第十五年的时候,应该会再搬一次家,搬回老家去,想象中的老家总还是老样子,还有那条深邃的小巷子,一眼可以望到头,巷子里头还有那间药店,那家旅馆,那个我每年夏天从家门口跑五十米就能到的可以买冰淇淋的小卖部……但是不然,如今的高楼林立,早没有当年老房子的味道了,而且,也永远不会有了。
我稍稍大一些的时候(也不知道多大)吧,老爸给家里盖了第三层楼,按现在来说就是违章搭建吧(其实按那时候说也是违章的),所以为了拆得方便,地板只是用木板搭起来的,盖起来干嘛呢?让我一个人有个地方待着呗。我也高兴啊,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书架,足矣了。所以与其说是第三层楼,无非就是多一个房间而已嘛。
只是没过多久,见没有要拆的动静,这胆儿又肥了点起来,不如再建个阳台吧。还真搞了,那时候有独立一层阳台的人家真是不多,起码周围邻居没有一家有。阳台虽然不大,但是一个人站在上面是什么感觉,就是周边人家的屋顶,全都一览无余了,这瓦片上面有什么,看得清清楚楚,鸟窝、羽毛球、破鞋、锅碗瓢盆啥都能看到。特别是,我可以顺阳台爬到人家屋顶上去,还挺安全(那时候也没多想从屋顶二层楼摔下去是什么后果),所以那阵子有小伙伴来家里玩躲猫猫的,爬到屋顶上藏好绝对找不出来人。时间长了,屋檐下也搭上鸟窝了,也在上面放些花花草草养着,加上这朝向,晒被子、晒衣服特别方便,也正是如此,夏天的时候待不得,那时候家里也没装空调,一到暑假,一早的时候太阳就照进屋里来了,我起床后下楼,再回来只能等到傍晚了,你想啊,那个木板地,太阳晒得发烫,白天待楼上蒸得像在桑拿房一样,谁受得了。
不过坏在夏天,好也在夏天,到晚上的时候就爽了嘛。晚上六七点的时候上楼,地板还是烫着的呢,拎一桶水,往地上一泼,再来一桶,往阳台上一泼,躺椅来一张,然后躺着,嘿,光膀子不光膀子的,谁管得着,吹吹风,看万家灯火,看星星月亮。晚了后回屋睡觉,半夜睡得太热了,再回到阳台上去,在躺椅躺着,反正父母上不来,他们也管不着我。躺着睡着又冷了,再回屋去,有时候嘛,就爬到人家屋顶上靠墙傻傻地坐着,周围漆黑一片也看不见啥东西,能看见发光的东西,用现在会的一句话就是“对月形单望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
一个人一个房睡得时候,就不会那么安分了,把房门一关,把沿楼梯口二楼的房门也一关,就谁也看不见谁了。床头灯开起来,就躺在床上看书了,那时候看的最多的还是漫画,小店里两块钱一本,手掌大小的《小叮当》、《小忍者》、《七龙珠》、《脑筋急转弯》……大概每周都会去买一本,累积了不少,只是后来没有保存下来。床头灯会从门缝里透出光去,二楼的老妈查岗的话,看到灯光就会上来催我睡觉。所以有时候,就把自己整个蒙在被子里看,连床头灯带书打包脑袋一起,这种忐忑的感觉,真是挺刺激的。
我家那个小院有四户人家,其余三家都是老人家,有一家两口子有一对双胞胎孙女,有一家的那位老大爷喜欢喝酒,年轻的时候大概是酒喝坏了肚子做了手术,所以肚脐眼这个位置留了刀疤,夏天他袒胸露乳的时候我能看到,之前我只看到老妈这里留刀疤,老妈说是因为生我才留下的,所以看到老大爷这儿也有疤的时候,我寻思着他大概也生过孩子了,还有一家的老婆婆是一个聋子,我还记得有一次在她家门口踢足球的时候,有一脚踢偏然后正中她脸上来着,然后吓得逃走了,大致上就是这么个印象了。
后来的后来,这里果然还是要拆掉了,左邻右舍都在收拾准备搬迁的那段日子里,大家还会在巷子里、院子里聊聊家常,然后偶尔拍些照片留念,只是我真的不太喜欢拍照片(到现在也是),所以到如今,对那个时候自己的家和周围的人,除此之外,就没有留下更多的记忆了。
今天,活到第三十二个年头了,还算活得挺好的。开车回家的时候,还会听五月天的那首《干杯》:“会不会,有一天,时间真的能倒退,退回你的我的回不去的悠悠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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