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认真地头痛过了。
自从看到“丁香医生”介绍说服用Omega-3可以缓解神经性头痛,抱着姑且一试的想法开始吃鱼油丸以来,半年来都没有遭受头痛侵袭。
前天下午却毫无预警地痛将起来,并且是一下子把人撂倒的那种——除了立刻躺下睡觉,没有第二个选项。
在与疼痛深度搅拌的昏沉睡意里,一个念头浮起来,缓慢地掠过脑海,划过去,又划回来,像一尾捉摸不定的鱼:
“我病了,就不用去了。”
我竟不知道自己是这么害怕参加即将到来的广州团体咨询培训。
明明是我感兴趣的方向,投入了金钱,协调了时间,获得了家人的支持,通过了入学面试——才终于获得了培训的机会。
一边对自己说幸好疫情过去了地面培训才得以开展,大咖授课难得,上课地点不远,孩子们也已不是小BB一刻离不了妈妈——天时地利人和齐备,错过太可惜;
一边却在心底悄悄害怕,竟怕到要请头痛出马来当借口?
其实,我知道自己怕什么。
看过欧文•亚隆教授和李仑老师的书之后,我对团体咨询当中可能产生的冲突是有心理准备的。
可是9天前通过视频观摩的团体现场仍旧带给我极大的内心震荡——那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通过视频,我看到每个人表情和语气的变化,这样的体验与透过书页去想像绝不相同。
那还只是视频,那时我还只是观摩者,与体验者素不相识;那次的展示只有两场,每场45分钟而已——我在情绪上都感觉到几乎难以承受的冲击,余波至今尚未消退。
即将开始的地面培训为期5天,我将亲历团体咨询,作为团体中的一员去体验,我不知道那将会是怎样的体验。
那天的观摩像是一场混乱的噩梦,我至今也无法理解:
为什么8个素不相识的人在90分钟里会爆发那样激烈的争吵,会互相指责,会劈头盖脸说“我不喜欢你,你闭嘴”?为什么反而是没有卷入争吵的人接二连三地哭起来?
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这一切是必定会发生的吗?
我会像9天前视频里的人那样表达或过度表达吗?会被接纳还是嫌弃?会指责与被指责?会哭还是拼命忍住不哭或是根本不想哭?
那些在新组建的群里友好和善的即将成为学习同伴的人们,会突然变得不友好不和善吗?
我害怕在陌生人面前暴露情感,也许我也害怕翻出自己内心早已深埋的沉渣。
我害怕与人产生激烈的冲突,因为我向来对待潜在冲突的方式都是“转身就走”。
对于我突如其来的头痛和突如其来的情绪波动,豹子爸并没有什么好办法。
他只是说:“你不是担心明早赶过去会迟到吗?昨天休息了一天,今早我们跑步去踩点儿吧。”
先跑七公里到会展站,他告诉我车只能停在哪个位置,怎么走过去;再走进地铁站,指给我看应该搭哪部升降机,要从哪个站台乘车;又讲解到了罗湖以后怎么过关,怎么去找火车站……
忽然发现有深宵直通巴到皇岗口岸,于是再跑去轩尼诗道看清楚出发的站点,提前买好车票。
他说:“别担心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事。你明天早上去,安心上课;我带孩子上击剑课,晚上我们就去陪你。”
既然每件事都被他安排好了,我们就往太平山上跑,兜圈子回家。跑跑走走,不觉20公里,害怕和焦虑渐渐随着汗水蒸腾出来,头也不疼了。
最近在读虫虫的《我心里有个小小人》,非常喜欢。
今天恰好翻到这一章:《一个人与一百种害怕》,里面有这样的句子——
“现在想想,那些害怕的事情发生了吗?似乎发生过一些,但又消失了;更多的事从未发生。”
这一页展开在那里,像是专门等着我来读到它——在这个连日阴沉后阳光乍现的午后。
那么,就站起来开始收拾行李箱吧。
就像虫虫说的那样:
“只有跨过恐惧,才知道对岸有什么和没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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