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焉识,大半辈子在做犯人,所以就是陆犯焉识。读完后,我耳畔响起了《千里之外》的歌词“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沉默年代,或许不该太遥远相爱……生死难猜,用一生去等待”。也许不太合适宜,但就是此时的一个直觉。
焉识,曾经的少爷加才子,命运却把他推给了一个哪哪都不配的婉喻,自认为没有爱情的风流才子自然过了风流才子的生活。但是时代的特殊性,当他被打为反革命开始了他大半辈子的囚犯生活时,故事才开始了。他用二十多年的狱中时间揣摩出了自己对婉喻的爱,正如他所说“她是寡味的开端,却在回忆里成为完美的归宿”。对这份爱的幡然醒悟,使得他不顾一切去看他——越狱。然而更是一种超然的爱使得他仅仅是在偷偷看了婉喻之后再心甘情愿的回到狱中……
随着历史的翻篇,焉识终于出狱了,没有任何解释,更没有道歉,他的反革命帽子就像被戴上时一样突然又被摘掉了,他可以回家了!家?何处?怎样?惦记了二十多年,突然可以回去的时候,却也像离开那样措手不及。那一句“我去去就来”,让婉喻一直在等待,不,是一直在为他的生、为他的减刑、为他的回来奔波着、等待着……
然而“你无法相信,陪她等待的这个人,就是她等待的那个人”,婉喻渐渐得了失忆症。她的生命只剩下等待本身了,哪怕是等来要等的,却还在等。
真心的痛,为焉识心痛。料想他如何忍着非人的生活,二十多年装结巴,想不结巴的时候已经不完全为自己所控制,料想他怎样按捺要见到婉喻的激动与兴奋,料想他如何“盲写”向婉喻诉说那晚来的情谊……真心的痛,为婉喻。如此娴静的女子却是被生活磨砺出来,被苦难浸泡出来,一生都安静,一生都等待,哪怕临走之前,她都在惦记“他回来了吗?”……
然而生活本身却没有给他们一个互诉衷肠的时刻,哦,也许不是,也许月圆之夜的婉喻是清醒的。恍惚中我仿佛看见了那个在布拉格雕像下等待的老人,他是《一个地方只有我们知道》里的爷爷,也是婉喻……
焉识幸福吗?也许你从我的叙述中看到的是大写的“苦难”,但是我想当他想尽一切办法为见大荧幕上的女儿时是幸福的,当婉喻每次探视准时出现时是幸福的,当他在狱中想到婉喻火辣辣的眼神时候是幸福的……当他带着婉喻的骨灰离开时,我想他是了无牵挂的幸福和满足。幸福从不会缺席,只会感悟迟到。就像感悟到他对婉喻的爱那样,迟了那么许多。
那英曾唱着“你以为一切都是没选好,得到的和想要的对不上号。你以为时间可以重来,换个人当主角,爱情就会天荒地老”,是呀,多少人暗暗心里想这般想过,但只要你的心没转过弯来,换过多少人也不会对味儿。闭上眼睛,想想:也许生活已经淡的没滋味了,但最好别用灾难去证明爱的存在;也别让那句“我爱你”迟到那么久……
2016.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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