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祖国》里,真切看到了我的影子。80年代,边城(也可说是城里的老居民区)巷子里的四方邻居挤在一起看女排比赛,那个时候谁家有电视机就是爷啊。晚饭过后大家就都挤在一处,等比赛开场。信号稳定是个老大难,贡献出电视机的家里的小男主儿负起了这个艰巨的任务——调试天线。爬过楼顶的屋檐,再翻个平房顶,就看到了绑着天线的木棍。要把绑天线的立棍转到合适角度才行,这就需要跟底下看电视的呼应了。这种场景,太熟悉了!小时候为了看动画片,要播放的电视台总是信号不稳,前一天好好的,第二天就一片雪花了,可也挡不住那对动画片的一片衷心。可以说,电视主宰了整个90后的童年,只不过惋惜的是,有县域有线电视的家庭会体会不到调试天线角度的艰难与愤怒,当然还会有喜悦。恰在此时,小男主最要好的朋友要搬家离开了,却错过了她最后一面。真心希望小男主日后还能与女孩儿相见。
有动画片了,打开电视,无聊了,打开电视,看电视剧,打开电视。电视成了我这一代人最重要的娱乐选项。然而,电视是单向传播的,电视里的人不会理会电视机前的人在干嘛,但是观众却有一万头草泥马在心头发酵。作为重度吃瓜群众,通过电视获取得到的信息价值也很小,一是跟自己的生活有很大的差异,电视里的人在另外一个世界,我却无法感同身受,也很难跟自己的生活相容的。二来,单向传播阻碍了我这一方信息的传递,电视那头也无法进行及时的反馈;传递的信息很大程度上我闻所未闻,这是不平等的传播方式的必然结果。三来,看电视主要还是一家人的集体活动,我不知道我爸我妈在看电视的时候是怎么想的,电视里的剧情的确跟我们的生活相去甚远,很多也理解不了。也许,在他们看来,电视就是买给我这小孩子的大玩具。他们不参与,也无法参与。但对我来说,电视中超前的信息流既是引导我看世界的领路人,也是扰乱心智的祸害。
时隔多年以后,看过的电视节目都改换了天地。我也曾想自己也可以像电视节目里的人儿那样,让许许多多人看到。普通人的我借着互联网的东风兴许也能达成这样的愿望,事实上,我也已经看到了越来越多的现实。有那么多平台,有那么多人,在这个无形的舞台上拍摄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喜怒哀乐。每个人都是电视节目的制作人,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赚钱也好,学习也好,出名也好,寻知己也好,宣泄也好,留名也好,至少过去的梦在慢慢在现实中绽开出。
过去看电视,现在,我成了电视。也许,在很早吧,在我初中时,互联网闯入我的生活,这一切就开始了,而我却总是慢人家半拍。没有电视也不是不能过,但我成了电视后,那是一种世界观的转变。小时候只孤零零地看电视,就像个往嘴里塞食的婴儿,现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生活,那是主动地掌控。过去看电视,是一种消遣,现在成为别人家的电视,是迫于生活的选择;过去看电视是一项集体活动,现在成为别人眼里的电视,却很少是集体行动;过去看电视是电视台争观众群,现在成为制作电视人了,竟也成了争观众群的人。
经年之后,假如还能看到现在的我的样子,无论被谁,无论在哪儿,以此证明,这世界,我来过,而不仅存留在记忆中,足矣。也许,到那时,也会有跟现在不一样的心境吧,在看待现在的我时,也会有跟现在不一样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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