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踏足春风里,遍寻故友痕。”
春风故友痕 — 扎西得勒,七林和七林认识,是在七月的香格里拉。
再入迪庆,竟然高原反应严重。然,身在地狱,心在天堂:盛夏里,金色的阳光依然毫无保留的把它灿烂的光芒奉献给这片祥和土地的每一个角落,看起来目眩的碧蓝天空覆盖着广袤的青草地、绵延的群山和浓密的丛林,大块儿棉花糖般的云朵则将自己的投影播洒在碧波荡漾的湖面、成群的牛、马匹、及碉房的木屋顶上。生活当然依旧是艰苦的,但大自然对这里的馈赠,真的已足够丰富。
当地安排车队带我们去普达措森林公园游览,七林就是我这部越野车的司机。记忆里他是一个挺爱笑的人。他的脸黑黑的,带着高原上藏族人特有的沧桑。个子不算高,却看起来结实。七林不是特别爱说话,却并不腼腆,待人接物有礼有节,看得出来是闯荡过江湖、却依然保持着朴实与乐观的人。
七林是藏族人。“你叫什么”我问。“QiLin”他答道。“你的名字真好听啊!”我笑说,“麒麟啊,富贵!”他也笑了,用手在车窗上写着“七林”,“那你是排行第七喽?”我又问。他摇摇头,笑说:“我们的名字都是活佛起的,出生的时候父母就带着到寺里让他看,才给起的。”
春风故友痕 — 扎西得勒,七林普达措森林公园近几年大力修葺了山路、规划了片区,景色更加动人。车窗外时而是野花盛开的无垠草甸、时而是松柏茂密的高山密林;时而是明珠般平静的高山湖泊,时而是油画般宁静的藏族小村。七林娴熟的开着车,跟着收音机里听不懂的藏族歌曲轻轻吟唱,那曲调有的明朗欢快,有的婉转沧桑,我们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耳边听他动人的歌声,竟也半晌无言。
七林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却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第一个出生时就死了,”他说,“那时候才二十岁不到,什么都不知道。”一闪而过的伤感很快又被他的笑声取代,“我们结婚可不像你们搞对象,我们都是十几岁就结婚了,父母介绍,挺好的”。问他,老婆长得怎么样?“还过得去。”他搔搔头笑着说,我们都笑了。就是这个“还过得去”的老婆,里里外外是生活的一把好手,后来又陆续为他生了两个孩子,最大的已经上县城中学了,她一个人放牧、持家、做饭洗衣,为奔波在外的七林安顿了一个家。
闲下来七林他们也去旅游,大多到丽江的旅行社去报旅游团,天南海北三亚北京的,也去过不少地方。“北京太冷啦!”他哈哈笑着说,“都说我们高原冷,在那个长城上,给我冷死了!再也不去了!”我也笑了,心说:您春节后大冬天就穿一单衣外套去长城,可不冷死了么。
“以前,我们就是去放牛放羊、把它们扔在草地上吃草,我们就去山上采采松茸,晚上回家去,什么事儿也不想,也挺好。那时候兜里面有1块钱,心里就高兴得啊…说不出来…",他边开车边说,“现在啊,钱挣的多了,心里面累;而且就算兜里有一万块钱,好像也没有以前那种高兴劲儿了…"我们听了,却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而今在这雾霾重锁的北京,不知七林是否依旧哼着小调奔波在迪庆蜿蜒的山脉中。不管生活如何继续,希望他可以永远、受到那片神奇土地金色光芒的照耀和庇护!
扎西得勒,七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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