堤坝上密密麻麻的柳条越过了栏杆,有些已经耷拉到河面上,我站在柳树下,感受着这正午的阳光。
虽然是秋末,阳光依然耀眼无比,和红而不烈的夕阳不同,和清冷入水的月光更不同。在这样澎湃而热烈的光芒里,我几乎睁不开眼睛,只好闭上眼,感受透过树梢照在我脸上的那种温热,这舒服的感觉让我想起冬天坐在院子里晒暖的时光。现在已是深秋,想必冬日也将很快到来,我衷心期盼着。
懒洋洋的太阳照在不停往东流去的水面上,闪耀着大大小小的光斑,那光斑就像一枚枚小镜子,也像一双双调皮的小眼睛,分外生机勃勃。远远望去,河面上的光斑聚在一起,好像晴朗夜空里的一片银河。
这片银河让我想到以前看过的《李卫辞官》这个电视剧,有一段情节非常有趣。
前后三任扬州知府都被雍正关入死牢,李卫上任扬州知府前,被雍正丢到牢里接受廉政教育。前两任一个爱书法、一个爱美女,无论如何,他们都有悔意,知道自己罪大恶极、罪孽深重。最后一任扬州知府却全无悔意,见到李卫直说自己这辈子值了。
原来,他在任期间,每逢钱塘江汛期,扬州的盐商都会给他准一大箱子金叶,等潮头来时,他便肆意往潮头撒金叶子,玩得就是个心跳,体验的就是一个 “钱塘飘金”的壮观景象!
这个扬州知府品味倒高,压心底里最喜欢的竟是自然美景,可又很庸俗。他觉得吃过别人没吃过的,玩过别人没玩过的,享受过别人没能享受过的,这辈子就值了。他的价值感和幸福感建立在与周边人群的对比中,他贪得心安理得、理直气壮,甚至感觉死而无憾,何其可悲。
看着眼前这个死不悔改的扬州知府,李卫吓呆了,死活也不敢去当这个要命的扬州知府。要知道他们之前可都是正儿八经的两榜进士,满脑子仁义道德的君子表率,才会被派往扬州这个赋税重地,短短几年都成了这个样子。
戏剧是戏剧,现实是现实。
眼前的一片银河虽与“钱塘飘金”的景象没法比,但又何其相似。大自然才是真正能给我们带来美的享受的源泉,我们用不着金银财宝,只需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天气,就可以在这里享受美景,何其幸运。
(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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