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到达了入境“大厅”(请原谅我在这里的双引号,第一期的卡玛国际机场航站楼真的是很小,到了第二期扩建的时候规模才起来了)的时候,前面为数不多的入境手续窗口已经排起了小长龙,有白人,黑人和几个我的同胞。左右看了一下,有一个外交礼遇通道,但是并没入境官员坐在窗口后面。想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地去普通入境旅客窗口排队。
排在我前面有几个同胞,看样子像是来从事基建工程的工人,背着大大的背包,手里拎着有些发白的尼龙旅行袋。几位同胞见到我,急忙回头问我会不会说英语,我照例谦虚地说会一点,他们如同找到救星一样,请我帮他们和入境官员做沟通。我即将要从事的工作就是维护在外的同胞们的权益,当然觉得这是义不容辞了。看到我点头同意,他们的表情一下就没有那么紧绷了。在攀谈中,我了解到他们来自江西,到哈博罗内的一家江西大型国有建筑公司参加当地的一个基建工程。他们是第一次来哈博罗内,听帮他们办手续的同事兼老乡介绍,现在哈博罗内针对中国来的入境旅客检查得特别严格,所有行李都要打开翻查一遍,甚至还会扣押部分认为有走私嫌疑的行李。我有点纳闷了,电视上不是说非洲国家对中国人特别热情礼遇吗?怎么会有这样的情况呢?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吧。
正胡思乱想着,轮到前面几位同胞们办理入境手续。我示意他们把分别护照递给官员,然后站在他们旁边等待指示。我感觉到那位官员好奇地看了我几眼,然后翻开护照的个人信息页,看了看,又看了看几位同胞,然后向我示意,问我要我的护照。我解释说我是单独来的旅客,帮同胞做个翻译,请他先办理完他们几位的手续,再轮到我办理。他没有再说什么,翻到护照的签证页,啪啪盖了两个章,就把护照还给了几位江西同胞。几位同胞接过护照,向我道了几声谢,忙不迭拎着行李穿过通道走到入境手续窗口后面的隔间去了。估摸那里是入境手续大厅的出口。
我把我的护照递给了那位官员,他看了我的护照一眼,问了句:“Diplomat,huh?”我微笑着回答:“Yes.”本来期待着他会马上盖章放行,但是他翻来覆去的翻看我的护照,并且一直在核对我的个人信息以及签证上的照片。我一下子有一种被侵犯的感觉。可能是我意识中觉得,外交礼遇应该更礼貌,更体现对对方的尊重,但是在这个非洲小国家里,一个小小的入境官员,竟然会如此的拿腔作势,不可理喻。
终于,我收起了微笑,问了句:“Any problem?”
“No,no problem." 许是感觉到我的语气有点不善,那位官员停下翻护照的动作,拿个印章,在护照里盖上章,把护照递还给我。
接过护照,我说了声:“Thank you.”拉着行李箱子往出口的通道走去。
当我以为这不太愉快的入境经历要结束的时候,来了一个意外的“惊喜”。一个穿着制服的黑人妇女官员朝我招手,示意我过去。考虑到初来咋到,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向她走了过去。结果到了她的跟前,她示意我将行李放上检查台,要开箱子检查。
我马上断然拒绝了。拿出护照,我向她解释,我是一名外交官,按照国际惯例,外交官应得到外交礼遇,他们的随身行李是不需接受任何检查。但是那名官员却完全不理会我的解释,一直示意我打开箱子,并表示他们只负责检查行李,不管外交不外交的事。如果我拒绝开箱检查,他们将强行打开箱子。这时,我发现那几位江西同胞也在旁边的检查台上被开箱检查了。
我还是坚持不肯开箱子检查,官员开始不耐烦了,语气愈加强硬,并招手叫另一名黑人男性官员过来。我看形势不对,当机立断,拿出手机拨打了参赞的电话。参赞几乎是马上就接听了,我向参赞问好后,简要把里边的情况说明了一下,他说让我先等一下,使馆另一名同事过来处理。
挂了电话,那两名官员已经把我的大箱子扛上了检查台,看样子准备来硬的。我正犹豫要不要上去制止他们的时候,一名穿着白衬衫带着黑框眼镜的男同胞快步走过来,阻止了他们的行动。随后经过简短的沟通,那两名官员摆摆手,悻悻地让我带着行李离开了。
白衬衫帮我把大箱子扛下检查台(实在是太重了,请原谅我在里面塞了两年的四季衣物和生活用品),带着我离开了检查室,向出口走去。路上白衬衫自我介绍,原来他是我未来的同事,是使馆的礼宾部随员,姓冯,以后我们都管他叫小冯。
小冯解释,现在哈博罗内的华人数量开始增加,当中很多华人都是在当地开小商店小超市,售卖中国产的衣服和各种小商品。由于这些小商店售卖的商品价廉物美,在当地非常受欢迎,生意很是红火。而这些衣服和小商品都没有走正规的进口程序,都是靠店主自己往返随身带入境,大大降低了运输的成本,但是也导致海关无法正常征税。而售卖商品所得收入也绝大部分没有按规定缴交所得税,由店主将现金随身带回国内。由于贸易的金额日渐增大,已经引起了政府当局的注意,开始严查中国人进出境随身携带的行李,如果发现有私自携带超过一定数量的衣服,尤其是全新的带包装的衣服和小商品,将予以没收或者征税加罚款。刚才的官员和使馆比较熟悉,而我是第一次入境,她从没见到使馆有我这号人物,所以按一般旅客对待。小冯出面证明了我的身份后,他们才对我放行了。
这个国家很有意思的,迟些你和他们接触多了,会发现他们很特别的个性。小冯补充了一句。
好吧,我对这个陌生的国家又多了几分好奇,你的个性如何独特,就如同你那美丽的风光景色一样,我终将慢慢揭开你的神秘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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