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人类是一种没什么特别的动物
这是《人类简史》作者尤瓦尔赫拉利在书中反复强调的一件事情。
《人类简史》我个人认为并不是一本正规的历史书。一般的史书,它会从特定的年代开始,描述当时发生的重大事件以及前因后果,并接下来带来的影响,然后又接着触发哪件哪件事又引发该地区的历史走向。但《人类简史》没有这样写,它论述了智人的由来,在智人里发生的种种革命,结合物理学、生物学、政治学、心理学等多种学科以及角度来加以观察和思考。真是别具一格,精彩绝伦。
赫拉利让我惊叹的第一个观点是智人对其他人种的“种族灭绝”理论和“八卦理论”。
从同一个祖先演化而来的不同物种,属于同一个“属”,我们人类(Homo sapiens)属于人属(homo人)的人种(sapiens明智),即智人。
人类已经习惯以为自己是唯一的“人”,是因为在过去1万年间,“人种”确实只剩下智人一种。赫拉利在书中指出,最早的人类是从大约250万年前的东非开始演化的,而就在在几十万年前的地球上,至少有6种不同人种,他们分别是尼安德特人(Homo neanderthalensis)、直立人(Home erectus)、梭罗人(Homo soloensis)、弗洛里斯人(Homo floresiensis)、丹尼索瓦人(Homo denisova)、以及智人(Homo sapiens)等等(还有如鲁道夫人、匠人)。
然而为何在最近1万年间就只剩下我们智人了?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因为不管你能不能接受,原因很可能(据书中的说法)就是我们智人对其他人种进行了“种族灭绝”与“种族净化”!
作者的这个观点对我造成很大的冲击。说真的,按一直以来的认知,我都以为我们人类是从古猿经过漫长的自然演变,慢慢从古猿到类人猿到直立人到尼安德特人等等再到智人这样一步步过来的。但是《人类简史》让我知道我这是错误的观点,得接受更为科学的认知。
赫拉利很快就对这种智人对其他人种进行“种族灭绝”的可能性进行了解释,其中最重要的一个竟然是智人会“聊八卦”?!
不是语言,而是用语言聊八卦。
例如书中“部落里谁讨厌谁,谁跟谁交往,谁很诚实,谁又是骗子。”
听着觉得很无厘头,但细想才发现“聊八卦”这一绝招威力无穷。很多动物都有自己的语言,例如猴子们会发出各种声音告知同伴有狮子有危险,狼会高声嗷叫呼唤同伙等,动物都有各自的语言来互相交流各种实际存在的事物。但用语言来聊八卦,聊实际存在的还有聊实际不存在的事物,却是只有智人才有的能力。
正是智人在某一次基因突变中或是说在语言的演化过程中发展出新的语言技能有了聊八卦的能力,才让智人发展出更紧密、更复杂的合作形式。正是有了更紧密、更复杂的合作形式才让智人打败了体型比他强大的尼安德特人等人种。
用语言聊八卦也是书中所说智人“认知革命”的开始。
人类语言真正最独特的功能,并不在于能够传达关于人或狮子的信息,而是能够传达关于一些根本就不存在的事物的信息。就是说人类能够“讨论虚构的事物”,也是因为这样,人类的各种传说、神话、神以及宗教也应运而生!
赫拉利进一步指出,“虚构”这件事的重点不只在于让人类能够拥有想象,更重要的是可以“一起”编织出种种共同的虚构故事。那么不管是《圣经》(这里绝对没有诋毁《圣经》的意思)、美国梦,甚至连现代的国家其实也是种想象。
作者的这一观点真的让我一下子接受不了。除了数理化这些抽象而又实际存在的事物,那些法律、人权、宗教、自由等等竟然都是人类的共同想象。但就是这些共同想象,共同的虚构故事才赋予了智人前所未有的能力,让我们得以集结大批人力、灵活合作。让我们得以建立城邦,共创繁华,得以建立国家,得以建造金字塔、长城等奇迹。
作者给我最深刻的第二个观点是,不是人类驯化了小麦,而是小麦驯化了人类!
书中指出智人这种猿类,原本靠着狩猎和采集过着颇为舒适的生活,每天只要采集或是打猎3~4小时就可以满足一天的食物需要,早餐蘑菇,中午水果,晚上烤兔子等,可以吃的东西很多,营养均衡,身体健康状况好。而农业革命后,人们大都只吃一种或两种主食,例如小麦、大米等。
人类种植了小麦等植物,虽然小麦等植物给了人类稳定了食物供给,让人类的食物总量增加,但量的增加并不代表人类吃得更好或是过得更悠闲,反而是造成了人类人口爆炸,还产生了一群养尊处优、娇生惯养的精英分子。
而且种植小麦还是一件麻烦事,人类得花上大把大把的时间,将田里的石头挑干净,除草,驱虫防病,抵抗害虫,引水施肥。
总之人类只能被迫永久定居在麦田旁边。
现在小麦在全球总共占据大约225万平方公里的地表面积,快有英国的10倍大小。按最基本的演化标准(生存和繁衍),小麦可以说是地球史上最成功的植物。
你说是不是小麦驯化了人类!
当然作者也强调演化观点并不是唯一判断物种成功与否的标准。
接下来赫拉利讲述了被人类驯化的牛、羊、猪、鸡等动物受到人类地种种残忍对待,就提出,每当人类整体的能力大幅增加、看来似乎大获成功的时候,个人(个体)的痛苦也总是随之增长。
还有赫拉利关于文字出现最开始是出于数字记录需要的源由的阐述,对同性恋持一种是自然演化的一种正常结果的观点,对各种宗教的形成和相互影响的论述等等真是非常精彩。一边看一边让我拍案叫绝。
然而更让我心生敬意的是赫拉利在书中无处不在的“大爱”。他痛恨“人类中心主义”,他认为就是这种人类中心主义,把智人变成了一种贪得无厌又极具破坏力的怪兽;他严厉控诉了人类用种种变态的养殖方法获取食物无视家禽家畜的感受的行为;他无情批判了只为少数精英有利的殖民主义,帝国主义,资本主义等;他对人类现今“追求长生不老的吉尔伽美什计划”表示既担忧但又无可奈何。
但同时,赫拉利也在努力探索人类的快乐、幸福到底在哪里。他似乎在释迦牟尼身上找到了相近的答案:放下追求主观感受这件事。
赫拉利指出历史的铁则就是:事后看来无可避免的事,在当时看来总是毫不明显。他还不忘呼吁我们问自己“我们究竟希望自己想要什么”,而不是“我们究竟想要变成什么”。他希望我们现在做出的选择可以影响历史的走向。希望它能更好的走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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