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我们春天来了的,应该是花。尽管春风拂面、春雷滚滚、春雨霏霏都是信号,但看见花开——玉兰、海棠、迎春、连翘、早樱、晚樱以及桃李芬芳,才是春天,或许说才与我们想象的春天吻合。其实四季都开花的,花开不是春天独有的属性,可是我们印象中树绿了还不够,必须有花开才是真正的春天。于是就有了春游赏花,到户外去赏,到郊外去赏,到远方去赏,飞渡重洋去异国他乡去赏。只是现在不论去哪里赏花,基本上都是用拍照的方式。
刻意去看花,总是会乘兴而去扫兴而归,因为人多,因为堵车,因为主题先行会迷惑自己,等费尽周折,人至花前,眼前的景象可能与期盼的大有出入。惊艳往往在无意之中,有一年的春天,我在单位大院里,走在无数次经过的主楼与副楼之间的通道上,一阵过堂风袭来,极微的窸窣声中,十几株樱树上密密麻麻雪白如云的樱花海浪般翻滚,那风有些疾,似乎要吹落花朵,而花朵们紧紧地簇拥在一起,一面抵抗着,似乎又是在享受着,用人类的话说,那玩的就是心跳啊!我看呆了,在没有一片绿叶的树上,那团团锦簇的樱花万般的仙气,面对疾风,她们在作幸福的挣扎。之后,我再也没有刻意去看樱花,也没有寻找角度等待阳光去给樱花拍特写,甚至长出绿叶的樱花都懒得入眼。而期盼着能够再一次遇见在风中幸福挣扎的樱花,也只能作为一种可遇不可求的美好愿望。
多次听噗嗵描述,在三环线上某个路段,有一大片一大片一大片蔷薇,美得无法形容,因为三环线上不能停车,她要求我找个人开车把我们送到那儿,我们迅速下车,翻越三环线的护栏去不知深浅的野地里拍蔷薇,然后让车在三环线上找个出口下去,再找入口转回去,等我们拍完了电话联系后再到我们下车的地方接我们。我听完她的计划头已经大了,我实在想不出翻越三环线护栏和汽车下三环掉头上三环然后再下三环再上三环直至接到我们会是个多么无法形容的工程,何况那片蔷薇盛开的地方是平坦的芳草地还是沟壑的泥沼池我根本无法判断,我是穿着真丝连衣裙高跟鞋去摆拍呢还是穿着工装裤旅游鞋去探险?噗嗵见过那片蔷薇,所以她还可以凭着回忆幻化出美景,我根本就没见过她描述的蔷薇,所以,想象都有困难,久久生不出动力。但是,那片我没见过的蔷薇在我内心深处跟春天有着密切的关系。
朴树有一首歌叫《那些花儿》,那歌唱红了多年后我才听到,听到之后就无法割舍了,经常听,夜深人静的时候听了还会流泪,脑海里是零散在山坡上的虞美人,虞美人花瓣在阳光下散发着温暖而透明的光泽,完完全全符合我对春天的理解,在想起童年的时候呈现在眼前,又在遥望暮年的时候隐约浮现。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她们都老了吧 她们在哪里呀幸运的是我 曾陪她们开放 啦……啦……啦…… 想她啦……啦……她还在开吗啦……啦……啦…… 去呀她们已经被风吹走 散落在天涯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她们都老了吧 她们在哪里呀幸运的是我 曾陪她们开放啦……啦……啦…… 想她啦……啦……她还在开吗啦……啦……啦…… 去呀她们已经被风带走 散落在天涯啦……啦……啦……啦……啦……啦……啦……啦……你们就像被风吹走 插在了天涯她们都老了吧 她们还在开吗我们就这样 各自奔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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