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在处理完老夫人的喪事后,越来越风流了,家里的生意虽然越做越大,又新进来几个伙计,其中有一个二十出头的黑大个叫来旺,有个黄白净子叫来兴,还有个斯文有礼的叫来爵。
官人没了老人的管束,开始留恋本司三院了,和李家的娇儿,吴家的媚儿,郑家的园园关系最近,可是这温柔乡也是销金窟,纵使阿庆风流标致惹人怜爱,但人有情,院无情。阿庆也时常来我房中,但不知何时起,对我没了那些温言俏语,我开始还撒娇撒痴,可见他敷衍了事,后来更嫌我烦,便不敢多言,毕竟我现在还是二主子,虽无名分,但也当家理事,更不干粗活。全府对我也还恭敬,都知道老夫人有遗命,我扶正只是迟早的事。
一天,官人又彻夜未归,我照例在仪门口张望,纵使不知他几时回来,吃不吃饭,也是牵肠挂肚,心绪难平。听见远处的马蹄响,我又一次冲出去,果然是那个冤家。我退回门里迎候,他一见我便下马,说,怎么在风里站着?我痴痴的望着他说,也不知你几时回来?他一拧眉道,什么话?我的家,想几时回便几时回,还轮到你管我?我以不怪,我说什么都不合他意,淡淡的说,不知你用过饭了吗?还是吃着什么茶?他瞪我一眼,甩下句话,尽管端来,我一会有事。便大步进去。我泪水夺眶而出,这让人看到如何是好。又赶紧去厨下吩咐。
此前我去迎他,他都感动不已,甚至深感愧疚,屡屡对我温柔呵护,可不知从几时起,竟成了这样,我对他的好他越来越习以为常,毫不在乎了。此后,我很少去迎他,白天安排好家事,无事便陪大姐玩,或做些针线,大姐也很懂事,叫我雪姨,经常给我倒茶吃。
大姐十岁的时候,小姐还是去了,我虽然伤心失落,跟我最亲的人还是离我而去了。但隐隐觉得欣喜释然,我这么多年的辛苦终归是要有了名分了吧。
可是,有一天,阿庆带回来一个花枝招展,扭捏作态女人,让我管她叫夫人,并把钥匙账本拿去让她处理,我只管看顾大姐就是。我的心瞬间掉到了冰窟窿一般,找齐了钥匙,便默默回房了。
阿庆几乎有半月没来我这里,我每天厌厌的,下人对我也冷淡了许多,纷纷赶着对李娇儿叫娘,我也不大出屋,就这么呆呆的坐着。
一天官人来了,我不由得心头一热,想他还是想着我的,但又懒的动,坐在床上说,谁啊?我这屋子冷,还是去别处吧。阿庆笑呵呵的对我说,冷不正好我给你暖暖?我说,人都掉冰窟窿里了,几时暖的过来?阿庆斟了杯茶给我,说,用这个看看能不能浇化啊?我说,浇不化,浇不化。他一把搂过我,亲了下说,雪儿,我不是来了吗,来,笑一个。我情不自禁的笑了笑,他看着我说,你的衣食首饰我让他们和娇儿一样,你就轻松自在些有何不好?我也不好再多计较,安心睡了。
他就是李娇儿,我后来听说,她非但没用官人赎身,还是自己拿了3000两银子来的,这是杜十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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