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 | 编剧帮
文 | 朴园
岁末年初,最有热度的剧集是谁?
开播一个多月, 就有20多万人在豆瓣上打出7.9分,从朋友圈到微博热搜,从抖音到直播平台,《庆余年》算得上是全网第一的热播剧。
女频IP竞争步入红海,长期处于低潮的男频IP,在《庆余年》这里划下鲜明的分水岭。
如果此前的《武动乾坤》《将夜》是初试牛刀,《长安十二时辰》《全职高手》是渐入佳境,那么《庆余年》,则让男频终于拥有与女频相提并论的强大战力。
用“金手指”点化这一切的,是“现代思想烛照古代时空”的大胆改编。
从“爽文”到“爽剧”,《庆余年》不仅解锁了男频IP的新姿势,也让年轻观众感受到情怀的感召——这里,有“不畏强权,敢于抗争”的精神内核,有“自我哲学”的人格自我实现,还有“抡圆了活”的人生态度与意义……
爽剧背后的理想主义光辉,正是《庆余年》的独特魅力。
现代情感的古代“进化”
“生而平等”的人格普及
众所周知,被誉为“最文青网文作家”的猫腻,善于在小说中描写溢满东方古典意味的乌托邦世界,其人物也在“金手指”大开之外,追寻形而上的哲学命题。
被视作猫腻文风成熟之作的《庆余年》,正塑造了这样一位独特人物:他是庆帝的私生子、司南伯的养子、郡主的心上人、用毒大师的徒弟、内库的继承人、鉴查院的提司……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范闲,恰好具有来自另一世界的灵魂,来自价值观的冲突无可避免。
我们可以看到,拥有现代思想的范闲,对贩夫走卒并无轻视,对皇权贵族也不屈膝。围绕这一点,剧集设计了多项剧情点,以突出范闲的与众不同。
第4集初来京都,司南伯宅内众多小厮与丫鬟供人驱使,浸润了“生而平等、守护公道正义”观念的范闲并不受用。他试图普及每个人并无高低贵贱,却被府中下人视作话中带刺,不胜惶恐。
第19集进宫与庆帝初次见面,范闲与太监谈起皇家内室毫不避讳,丝毫没有冒犯“天家”的敬意。此后,范闲多次面对庆帝长身而立,显示出人格的高洁。
这正是《庆余年》对人的关注——人格的自我实现,首先从公平开始。我要为我自己而活,活着,就是要好好地活下去,且活得更美好,让身边的人更幸福。
这样的观念,无疑是当代青年已内化至骨髓的精神圭臬。《庆余年》刻画的多种情感关系,也借此获得最大公约数的共鸣。
尽管身份有高地,但人格却平等。滕梓荆与范闲的有爱互动,是《庆余年》开篇最有趣的看点之一。口口声声表示“钱、牛、地一样都不少,遇到危险就要跑掉”的滕梓荆,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门客”、“侍卫”,而是与范闲生死相随的兄弟。
在《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中大放异彩的女性觉醒,也在《庆余年》中变成人格平等下,古代女性同样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如第6集中,鸡腿姑娘林婉儿与闺蜜叶灵儿谈论嫁娶大事,也是开宗明义,“女子婚事,也要自己选择”。
某种程度上,《庆余年》的格局非常宏大。
人文命题烛照古今回答
“人为何而活”的永恒话题
不同于一般少年题材的打怪升级流,《庆余年》还擅长探讨人文命题。具体到着重探讨了“人为什么活着”“人应该怎样过这一生”的永恒话题。
从独立人格出发,影视化后的《庆余年》描摹了多个性格鲜明的人物,具有与小说文本一致的强烈文学性。人物命运的曲折走向,正是“人为何而活”的鲜明注脚。
原著小说中,并无太多笔墨的滕梓荆,便在影视化改编时,被赋予了相当多的人性魅力。
“少爷不是寻常人,跟着少爷,自然会有好处的。”小说中不起眼的滕梓荆,显然是有眼力见的打手。他老实安分,又懂得进退。但是在影视化改编后,滕梓荆几乎成为了侠客的代名词:
他武艺高超,是范闲的得力臂助;妻儿重逢,本可归隐山林,却要为好友留在危机四伏的京都;遭遇北齐高手程巨树的伏击,他不惜以命相搏,换取范闲的一线生机。这样侠肝义胆,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侠客,具有强烈悲剧色彩的英雄主义人物,让《庆余年》散发出浓浓的人文关怀。
滕梓荆与范闲人为何而活?在滕梓荆这里,答案是“心之所愿,即便刀山火海,身死魂消,我亦不悔”。
范闲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更为彻底。
早在第4集时,范闲来到京都见到名义上的父亲司南伯,就表达了自己的人生态度,“我想为我自己,好好活一次”。
为自己而活,几乎变成了范闲人生的最大宗旨:在庆庙遇见鸡腿姑娘,他不惜自毁声名,就为了取消与郡主婚约;要打开母亲叶轻眉留下的箱子,他在斗酒诗百篇后夜闯皇宫,可谓胆大包天;为滕梓荆复仇,范闲不顾及鉴查院的警告,当街搏杀八品高手程巨树……
“生命自己就能找到蓬勃之路。”“命运如何,由你选择。”满屏的范闲式台词,是不是有点眼熟?是的,“我命由我不由天”,正是当代青年对自我人生态度的认知。《庆余年》塑造了这样一个“抡圆了活”的范闲——
他极为珍视生命体验,绝不把生命的热量放在闲置状态。
和猫腻其他小说中的主人公许乐、宁缺、陈长生一样,范闲具有极强的自律精神、对大是大非的辨别能力、不妥协的硬气,以及对爱和勇气的坚守。
这样的人物,岂不是流行话里说的那句“万里归来仍是少年”?
以小人物书写大情怀
平凡人物更易自我投射
颇为有趣的是,范闲并不是360°无死角的完美人物。建立在世俗之上的理想主义者,才是对范闲的恰当评价。
小说与剧集《庆余年》在艺术创作上的一大特色,就在于母亲叶轻眉与儿子范闲的明暗两线对比。
叶轻眉是间接描写出现的人物,是虚的一面,她是理想主义的化身。叶轻眉创办鉴查院,为的是让南庆的人民“有真理可循,知礼义,守仁心,不以钱财论成败,不因权势而屈从,同情弱小,痛恨不平,危难时坚心志,无人处常自省”。创办内库,则为南庆带去众多先进科技,推动这个世界的文明进程。
范闲则是直接描写出现的人物,是实的一面,他的人物弧光更有层次,有非常明显的成长痕迹。一开始,范闲并没有像母亲那样“理想主义”的包袱,一切诉求只是在个人意义上,能够拥有万贯家财活下去;滕梓荆惨死,他逐渐萌生出改变世事不公的看法;紧接着接受母亲叶轻眉的感召,他终于完成了人格成长,对个人自由的渴望、对弱者的同情,最终汇聚成一股洪流。
言冰云与范闲正如猫腻所说,“如果我们把范闲身上的那些衣服撕了,赤裸裸的他,只不过是一个赤裸裸的你,以及赤裸裸的我”。
这些来自凡俗世界的烙印,让范闲的理想主义并没有脱离日常生活伦理,他的顽皮不羁,安于宁静生活的淡泊,能让观众找到自我投射的影子;他从求生自保的本能出发,为逝去的人寻求一份公道,所绽放出来的理想主义光芒,又让人心醉神迷。
在现实生活中,做一个十足的理想主义者,已经接近神话;但是作为拥有理想情怀的务实主义者,保留温情与勇气,已然足够。
可以说,这样护短、固执、张扬的范闲,却又是如此散发出蓬勃理想主义光芒的范闲,反而更容易让观众有代入感。
对当代青年来说,他们有生而为人的欲望与需求,却也有沉淀在血液里的温暖与豪情。
责编 | Nell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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